因为看着军师,三人也没注意到,萧璃侧了侧身,避过了军师的礼。
霍毕看了看军师,又转头看萧璃,却发现萧璃也有些惊讶,继而笑道:“都是自己人,无需行如此大礼,军师快起。”
“公主殿下,您怎么就知道老齐是军师?”袁孟行了礼,然后就忍不住好奇开口问。
“你们四人,只有他看起来不是武将,不是军师还能是什么?”萧璃歪歪头,看向袁孟,说:“我还知道你就是当年于澜沧山以一己之力斩杀敌军数百的袁孟,袁都尉。”而后,又将目光移向林选征,说:“同样是澜沧山一役中扬名的林选征,林都尉,”
袁孟猛地被说了功绩,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林选征同样。
萧璃却并没有就此停下,目光从袁孟,林选征,最后落到了沉默的站在两人身后的齐军师身上,缓缓开口:“三年前,若非诸位以命死守澜沧山,叫北狄人占据了天险关隘,那即便援军到了,也无力回天,到那时,我北境再无宁日。”
说到这儿,萧璃举臂,叉手,对三人郑重一礼。
“萧璃,谢诸位护佑北境之恩。”
袁孟被萧璃这一下子惊得连连后退,林选征和军师同样不知所措。
三人心底皆是动容,只觉得萧璃这一礼一谢,倒是比荣景帝的封赏真诚的多。
“殿下倒是会收买人心。”霍毕看着三人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由得嗤笑。
面对他的亲随时这般正经,面对他时便又是戏弄又是取笑。
“倒是忘了,最该好好感谢的便是我们霍大将军,本宫失礼,失礼。”萧璃见霍毕那别扭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连忙补救般地对霍毕行礼。
霍毕被骤然看破心思,一时间脸一阵青一阵白,萧璃和袁孟他们看见,都笑了。
“殿下的伤好了?”被笑得有些窘迫,霍毕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照理说,萧璃现在还应该趴在床上养伤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现在看着像没事儿人一样。
“还好,至少走动时不会再流血了。”萧璃转过身,继续沿着小径往前走。
“你……”霍毕没想到萧璃的伤才堪堪结痂就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气,“既然伤还未好,殿下为何还要出来见风?”
“自是有事要做。”萧璃回答:“我幼时,父皇母后曾给我雕刻过一枚药师佛玉坠,护我平安。这些年,我一直将玉坠供奉于父皇的灵位前,就算是替我在这里陪着阿爹了。”
四人听见萧璃的话,皆沉默不语。
“如今我将去南境驻守,便想着将玉坠请回,随我同往,如此,便如同有阿爹护着了。”萧璃的声音清冷平和,甚至带着微微笑意,可叫霍毕听着,心里却有些难受。
“所以公主殿下一番折腾,便只是为了去南境?”霍毕不解,问:“是为了令羽?还是为了逃避婚事?”
听到霍毕的猜测,萧璃翻了翻眼睛,没好声气地说:“非也,再想。”
“殿下可是……要去南境连络林氏旧部?”齐军师略有些犹豫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萧璃的脚步顿了顿,回身看向齐军师,然后转头看着霍毕,诚恳问道:“这几年出谋划策,霍将军没少仰仗军师吧?”
不知道为什么,霍毕在萧璃眼里看到了丝丝的嫌弃,就跟往日里军师嫌弃袁孟一样的那种嫌弃。
这时,萧璃仿佛又对齐军师有了兴趣,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说:“这一细看,才发现齐军师还是个美须公。先生,可愿到我这里做事?大概好过回北境吃风沙。”
“殿下!”霍毕打断萧璃,凉凉地说:“殿下即便要挖人墙角,也该等我不在时再挖吧。”
这般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我不要面子的吗?
“咳,臣谢公主殿下抬爱。”军师尴尬得咳了一声,连忙说:“只是臣已在北境娶亲,怕还真的要回去吃风沙。”
“是啊,嫂子可凶悍,军师若不回去,她怕是要杀到长安来!”袁孟跟着哈哈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