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吃了顿好的,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这个时代男主外女主内,楚承昭这是忙大事去了。她既想着要当她的妻子,便不该只依靠他,托他的后腿,而是自己也要立起来。
而且或许是太美好的东西都让人觉得不真实,她心底总还有些不确定和惶恐——楚承昭现在待她是很好,也是真心实意。可这是眼下,明天的事谁也说不准。诗句里还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呢,这人心吶,最是容易变的东西了。
尤其是楚承昭将来还要当太孙、当皇帝,那得面对多大的诱惑啊。
说不定到时候她已经快三十了。虽然在现代三十岁的女孩还像花一样,可这个时代,普通人家三十岁的妇人,儿子女儿都快能成家了。真到了那时候,她还比得过十几岁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吗?
宋瑶很纠结,一方面是相信楚承昭的,希望和他一直这么好下去。可想到以后,又会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
纠结完后,宋瑶还是做了决定。不管以后他怎么样,她也不能一直充当被保护者的角色。她还有一对儿女,不能不为他们打算。她得立起来,就算往后楚承昭真的变了,起码她也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试探地和周嬷嬷几个说想学着掌家,她们全都很同意。
尤其是周嬷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就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似的。
往常府里都是周嬷嬷管事的,府里的对牌钥匙也都是在她手里。
这倒也不是周嬷嬷爱揽事,纯粹是因为宋瑶来京城没多久就被诊断出有孕,后头生孩子又是九死一生,坐月子调养身体又花了几个月。周嬷嬷心疼她,便也不想她辛苦。
如今她居然主动说想学着掌家,周嬷嬷自然是喜不自胜,当天就把对牌钥匙和账簿全都交到了她手里。
宋瑶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个小职员,虽然穿过来以后有了原身的记忆,可宋母带着原身混迹市井,忙于生计,镇日里给人做些浆洗缝补的活计,很多事情都没有教导她,原身体的记忆里也只有一些普通常识。
好在周嬷嬷十分有耐心,宋瑶但凡有不懂的,周嬷嬷都细细地、揉碎了讲给她听。
经过了几天的研究,宋瑶才发现原来现在盛园并不像外头看的那么繁荣。
永平帝之前赐下了家庭和玉珠玉容她们这些丫鬟、婆子。这些人并没有身契,只算是雇佣关系。
他们被放出了宫,月俸自然是要楚承昭来出的。
家丁一个月一两银子,一共有十人,每个月就是十两。
玉珠和玉珠算是大丫鬟,一个人一个月要二两银子。
其他丫鬟婆子稍微少些,但因为人数多,加起来也得出十几两银子。
后头永平帝还给楚承昭派了侍卫,好在那些侍卫的月钱是走宫里的账。不然每个人也得几两银子,二三十人的侍卫队,一个月那就是大几十两了。
说回盛园这边。轻音和飞歌从前是安毅侯府的下人,但自从她们到宋瑶身边服侍,后头又跟着来了盛园,便算是跟安毅侯府断了关系了。郑氏吓得如同惊弓之鸟,早些时候就把她俩的卖身契都送过来了。
照理说有卖身契的丫鬟便是不给月钱也说的过去,但楚承昭和周嬷嬷也不是那等抠搜的主家,就把她们的月钱提成和玉珠玉容一样的。
周嬷嬷每个月也有养老钱,虽然她并不想要,但楚承昭每个月还是给她划十两银子的账。
这么算下来,盛园每个月发月钱就要五六十两。
楚承昭在安毅侯府长大,郑氏从前还指望他的月钱补贴公中,更别说给他什么田地财产傍身了。
楚承昭之前的私库都给了宋瑶,他倒是也留下了一些体己银子。不过孩子洗三礼大办了一场,席面都是从外头叫来的上好的,一桌席面就要几十两,光是置办席面就花了几百两。一场洗三礼下来,就把他的体己银子都掏空了。
后头楚承昭恢复了身份,永平帝给了许多赏赐。有贵重的意料首饰,还有名贵药材,也有真金白银。但是却没有给铺子和田产之类。
如今楚承昭还领着一等侍卫的头衔,虽然不用当差了,但侍卫所可不敢克扣他的月钱,每个月还是会送上一等侍卫名下的二十两月钱给他。
这数目在外头绝对不小了,到了盛园却是连下人们的月钱都不够。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盛园的库房里珍宝众多,另还有几箱子真金白银,却是只有出,没有进项的状况。
永平帝赐下的金银都是成锭的。把金子这算成银子的话,府里现下还有现银一万多两。
本来是有将近一万五千两的,之前的乔迁宴比孩子的洗三礼办的还隆重,宴请的又是最顶级的豪门和皇家人,宴席上吃的用的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一场乔迁宴就花了几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