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狐妖闻言,竟不屑地笑了:“我当你要说什么呢,你要是个俊美男子我还留你几日,什么狗屁少府主的名头就想保命。”
夜千尘:“夜府啊,你到底听没听清?”
女狐妖:“北国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呢,你觉得姐姐会怕吗?”
由那些屠杀传闻来看,说狐族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不为过,此时夜千尘的心沉到了谷底,要是自己一人还好,拼了命再使出一次暮歌七剑或许还有几分赢面,他也顾不得王黎的叮嘱了。但此时身边还有一个若心,虽然看起来这个实力超绝的女狐妖似乎有些忌惮这小和尚,但修为的鸿沟绝非一个简单的道法克制关系能够弥补。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有狐族?他们不应该是攻向杏阳镇这种重地吗?整个平州怕也找不出几个地境的修士来,而一个小小的青叶镇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狐族高手,她的目的尚不清楚,但从她出现在知冬堂来看,只怕多半跟神医鹤千岁有关。此时动静这么大,却不见鹤千岁本人,难道他也遭这个女妖的毒手害了不成?
“鹤千岁是不是被你杀了?”夜千尘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们想找他,姐姐我便送你们去阴曹地府看看他在不在吧!”
狂风四起,女妖手中的弯刀浮空转动起来,看似缓慢,但带起的风沙扑面而来满是死亡的味道。
夜千尘朝若心喊道:“待会你往有人的地方跑!”
说罢将暮渊剑横在胸前,做了一个暮歌七剑的起手式,眼中金光缓缓升腾,燃烧着通灵境的修为,气势不断上升。暮渊不断颤抖着发出嗡鸣,似疯狂的怒吼。经过上一次王黎的演示,他对这一招有了更深的领悟,但能不能跨越境界抵挡这女妖胖子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这时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若心在一旁道:“王城主说了不让你用的。”
夜千尘:“屁话!你是要听她的还是要保小命?”
只是这二人说话的空隙,女妖瞬间来到夜千尘身边一刀挥来,可正在聚气的胖子哪有功夫应对这一招?看着撕破长风的刀刃,他咬着牙强行打断了聚气,反手格挡,怎堪刀劲势大无比,又被击飞了去。
“你身份不简单,我是知道的,你有压箱底的绝招,我也是知道的,但你觉得姐姐我会给你任何机会吗?”
女妖说罢不肯再饶了,顺势冲上来,刀刃对准了夜千尘的脖颈,就要将胖子整个头都砍下,纵使若心此时拼命大喊‘刀下留情’也无用,倘若她有一丝放过夜千尘的念头,也不会如此杀伐果断了。
而这千钧一发之际,是一道白色身影从夜千尘背后冲了过来,来人手中捏着一片树叶,从指尖飞出,这脆弱的叶片掠过空中时与空气摩擦竟‘咻’地发出了尖锐声响,可想而知这等力量与速度何其可怖。
“玉非烟,你贵为天狐一族的长老,对这两位小朋友动真格未免有失身份。”
树叶打在女妖的弯刀上,生生将她整个人震退回去。夜千尘躲过一劫,女妖落地时才看清那人的容貌,顿时心中一寒,心知今日是杀不了人了。
“是你!”她咬牙切齿道。
夜千尘若心二人朝他看去,飞来救下了胖子的这名男子,虽一身素装却难掩其天人之姿,他素面白衣,温文尔雅,眉眼间尽是诗情画意,挂着天神也要为之嫉妒的轻浅笑容。
男人其实年纪不小,已四十有余,但面若少年,又极度俊逸,柔和纯净的面庞哪怕清风吹来也乱了风向,露水落下也怕玷污玉雕似的肌肤。如此美男,任谁看了也不得说上一个绝字?
要说公子世无双莫过于此。他手持三尺青锋,那剑鞘流线婉转儒雅,正如它主人一般。
“是我。”男人轻声说道。
若心在一旁道:“多谢施主救命之恩。”
那男人看了一眼若心,温柔无尽的眼眸中瞬间掠过着一丝惊异,但很快又复平静,随而对他说:“大师竟是天生观音相,还好在下来得及时,才没让这玉非烟酿成大错。”
夜千尘一听怎一个惊字了得,哪怕修为高深如王黎,都得观察一段时日才认得出来若心那所谓的‘天生观音相’,这男人不过一个照面,就将他看了个透彻,这小小一个平州,竟卧虎藏龙!
“什么!这和尚……”
那被男子称为玉非烟的女妖满眼阴翳,早已不复先前的花容月貌盈盈笑意。她要是早知道若心来头这么大,方才就该毫不犹豫一刀斩了,这天生观音相,可是害得他们天狐一族好惨!此时她望向若心的眼中已尽是仇意,但今天有这个男人在,定然由不得她把若心怎么样了。
“罢了罢了……”玉非烟道:“待天狐大人千年大劫一过,什么观音什么神魔,也奈何不得我们狐族了。倒是你,一身修为与满腹才华来之不易,却为何不愿与我族共事,凭你的韬略,加上天狐大人,将来南回的国土,还不是信手拈来?”
男人笑道:“便是我的这身修为与所读诗书使然,注定了我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并且我对南回的国土也没有兴趣啊,我有自己的家乡,终究要回去的。”
玉非烟冷笑一声:“北国吗?我倒也想见识见识这自由国度到底是怎样的繁华昌盛。”
男人微笑道:“欢迎至极,也许在那里,不会存在人妖之争的。”
“等等!”夜千尘打断了二人,他望向这个俊逸无双的男人,问道:“你说你来自北国?我怎么不认得你?”
男人看了夜千尘一眼,惊叹道:“少府主年不满十五,竟已然通灵有成,真是英雄出少年。”
若心被他一眼看破,所以此时夜千尘对他认出自己是夜府少府主的身份一点都不奇怪,只想知道他是哪一位高人,于是对他说:“你怎么马屁如潮的?我问你是谁?”
男人愣了下,苦笑道:“失礼了,是我太过惊讶,一时忘了回答少府主的问题,我出身南浔,不过是个吟游诗人,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夜千尘听到南浔吟游诗人几个字,加上他表现出来的高深修为和握在手中的三尺青锋,猜也猜出来是谁了,但仍想确认一遍:“你该不会就是‘邕文院’那位名誉院长罢?”
男人点了点头:“虚名罢了,夜公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初次相见,我名唤白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