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簌簌翻翻,数十张黑墨毛边纸的符文闪过,最后,落在掌心上的是靛青色的书壳,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云篆二字。
这符箓集是顾昭参悟天上的流云,有时突发奇想,改了符窍的一部分,记录在册子中的。
不知不觉,已经记了好些符。
顾昭抬脚离开。
……
白宅床榻上,白老爷新纳回来的六夫人听到动静,睡眼惺忪的转醒。
她压着被吵醒的怒火,娇声嗔道。
“老爷,你吵到人家了。”
倏忽的,她的话语僵住了,捂着唇惊呼。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哎,老爷哎,您怎么在地上了?哪儿摔疼了?真是痛煞我也,老爷!”
六娘子像只花蝴蝶一般,拉长了声调,惊呼声婉转动人,一叹三折。
她从床榻上起身,被子掀开一角,冷气一逼,她瑟缩的又退了回去,片刻后,她撅了撅嘴,狠狠心还是翩跹的下了床榻,来到白景山跟前。
罢罢,刚进门,还是哄着点老爷吧。
“老爷,您没事儿吧。”六娘目光莹莹,眼里似有千言万语未曾说出口的深情厚意。
往日里,瞧见这样的六娘,白景山只怕心肝都要化了,什么都得应着这个小娘子,哪里像现在
不不,这下他的心肝也要化了。
白景山面上又狰狞了一下。
痛,又痛又虚,说不出的哪里难受。
……
白景山嘶哈嘶哈的抽了片刻凉气,拉过六娘的手,狼狈不已。
“嘶,去唤大娘子,让她唤大郎二郎过来,扶我上榻,给我
请大夫。”
六娘有些慌了,“好好,老爷稍等,我这就去了。”
说完,她裹了厚袄子,翩跹着身姿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爷要不好了。”
……
地上的白景山颓然的放下了手。
唉,这六娘……好歹也给他盖个被褥,裹个厚袄啊。
罢罢,还是老妻比较妥帖。
难怪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
小娘子平时宠宠就是了,见真章了,还是老妻更可靠。
白景山跌在地上,目光殷殷的看着大开的房门。
寒风吹来,他俨然是冬日里的大白菜。
……
此时,比较妥帖的老妻正在鸭舍里。
白夫人探头瞧了瞧鸭舍,面上又惊又喜,喃喃自语。
“真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