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断从她嘴里流出来,许时风手忙脚乱地替她擦去:阮语,别睡过去,我求求你。
你不是说要我忘掉你吗?你要是死在我怀里,我怎么忘得了!你不能这样不守信用!
阮语听不见了,五感通通都被剧痛侵蚀,她控制不了流淌的血,也控制不住眼前涣散的一切。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疼啊她一开口,眼泪掺进鲜血,周辞清,我好疼啊,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
又有大块的吊顶坍塌,许时风知道这里不能再逗留,用尽全力将阮语横抱起来。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周辞清,你要忍着,不能睡过去!
阮语合上眼睛。
等不到了,她也不想见了。
她知道纳猜打的那通电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她从未这样恨过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连一点希望都要吹熄。
好不甘啊。
他就这么恨她,恨得连命都不愿意为她延续吗?这五年时间到底算什么?
那些誓言承诺又算什么!
眼前逐渐浮现这一千八百个昼夜的走马灯画面,在暹粒河的初遇,在书房的针锋相对,那个混乱疼痛的一夜。
而后的每一天都是猜忌里的步步为营与缠绵欢愉,他们是对手,也是爱人。
她有付出过真心,那周辞清呢?
房屋在崩塌,阮语也在崩塌。
许时风。她凑近他的耳边,我有一个愿望,你能帮我达成吗?
可以,你说。
阮语抬起手,把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摘下,松手掉进熊熊烈火。
她原以为自己会永远徜徉在周辞清给予的那片海,可结局却是自己葬身一场火海。
等我死后,帮我把骨灰带回家乡,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想再看见他
这里曾经是她的天堂,也是她的地狱。
但无论天堂还是地狱,都是那个人赋予的。
轰
又一声倒塌的巨响震动,阮语只听到三弦的声音娓娓而来:而今追忆到长生殿说什么生同罗帐死同陵
原来地久天长,到头来只不过一阙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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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但愿君心似我心出自苏州评弹《白蛇·赏中秋》
下面的生同罗帐死同陵出自苏州评弹《剑阁闻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