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光线明亮,恍若白昼。
“你说,他真的听见我们说话了吗?”叶夫人声音就好像佛堂的香雾般缥缈,却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去也好,不去也罢!他的死期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叶员外听见远处吊嗓的声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希望他听见了,晚上去了戏班,那才有趣,就不用我们动手了。”叶夫人想到这种可能,吃吃笑起来,就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年轻人嘛,总会好奇的。”叶员外看向叶夫人,眼底隐藏着笑意。
神功戏并不是单纯的唱戏,有着一整套庄重且繁琐的流程。
天色未黑之际,族长受叶员外所托,带着一众族人完成了前面的流程。
随即,一众村民分男女坐在下面,只留下第一排空座。
他们坐姿笔挺,表情庄严肃穆,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子都不再说话。
戏班所有人也不再说话,有所需要,都是靠手势交流。
夜幕沉沉,深秋冷风吹过,戏台两侧悬挂的一串白罩灯笼摇摇晃晃。
大红戏台异常夺目,戏台下,分别堆着包山和肉山。
红男绿女两名纸人分别站立两侧,笑语盈盈看着前方。
终于,一声清亮的声音打破寂静,一名老旦从里面走了出来。
咿咿呀呀的声音在黑夜中蔓延。
随即,乐器声响起,戏剧正式开始。
悠扬婉转的声音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各色角色轮番上场。
戏台后,赵四儿磕着一把花生,不时如同老生一般摇晃一下头,听得很认真。
忽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看向身边的父亲道:“咦,爹爹,我们的戏改了吗?”
赵班主也听出了不对。
先是戏词不对,不过几个呼吸,曲儿开始转变。
实际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新剧目,都是他利用老剧目的曲子,然后稍微改动一下词,故事梗概不变,就成了一个新剧目。
这出剧目是他们经常唱剧目,应该不会搞错。
更何况妻子赵胡氏自小就是当家花旦,不可能唱错。
一股不好的感觉袭上赵班主的心头。
一排排戏服和临时搭建的化妆台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前面。
赵班主起身,慢慢移动到了前面。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