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辉煌,照亮着整个宫院。
朱常洛先一步跨入殿中,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李如松站在殿口拜了一下,才小心进去。
乘着金黄的灯光,朱常洛看着李如松,说道:“卿今年有五十四了吧。”
李如松惶恐回道:“圣明无过殿下,臣今年刚好五十有四。”
朱常洛点点头,又看着李如松的样子。
朱常洛想看看比原来历史时空多活了几年的李如松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显然,这样的看,是看不出的结果的。
朱常洛说道:“大兴安岭城在卿的手上崛起,卿居功至伟。孤将卿调离大兴安岭督军之位,卿可有怨言?”
李如松更惶恐了,他立刻跪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殿下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殿下让臣往东,臣绝不看西。”
朱常洛笑了,“卿真乃忠臣也。”
听到朱常洛的笑声,李如松心里发毛。
从他中午到了北戴河行宫后,他被晾晒在皇太子的宫院前时,李如松的心里就忍不住七上八下了。
现在又听到皇太子这样的笑声,李如松是真的怕了。
因为,在他刚入长城的时候,他接到一条震撼无比的消息。
那就是他的父亲被罢职军机大臣和兵部尚书,现在被派到蓟县军校做什么军事顾问了。
再一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李如松的心里无比忐忑,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然,他们父子二人不会被同时调离要职的。
所以,李如松扑通一声又跪了。
李如松强作镇定道:“为殿下尽忠,是臣的本分。”
朱常洛嗯了一声,说道:“你父亲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告诉孤,你是什么想法?”
李如松心口一紧,他赶紧道:“臣没有想法。”
朱常洛看着李如松的态度,他也挑不出毛病来。
于是,朱常洛就说道:“孤是考虑到你父亲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军机处和兵部的事情繁杂,你父亲也快八十了。让一个快八十人,还天天操劳着朝廷的事情,孤于心不忍。”
“念着你父亲往日里的功勋,孤就给了他一个颐养天年的闲职,让他继续在新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同时,也腾出点时间,写一写自己多年来领兵御敌的经验,也好给大明的后生之辈们,提供一些思考和参考。”
听完朱常洛的话后,李如松立刻拜道:“臣替父亲感念殿下隆恩。”
朱常洛道:“好了,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了。说完你父亲的事情,也该说说你的了。”
听到皇太子这话,李如松想不紧张都难。
朱常洛问道:“给孤说说乌拉部是怎么回事?”
听到乌拉部这三个字后,李如松的心跳都要漏掉一拍。
李如松回道:“回殿下,乌拉部是臣在大兴安岭地区扶持的一个野人女真部落,目的是让他在辽东以夷制夷,起到制衡辽东形势的作用。”
朱常洛嗯了一声,说道:“想法不错,和你父亲当初扶持建州女真的套路一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乌拉部会不会不听你的话,暗地搞一些小动作呢?”
“就像当初的建州女真,努尔哈赤,哦不,现在是金忠明了。他当初可是私自在赫图阿拉称汗了。若不是两次朝战,金忠明都被拉到朝战之中参战,说不定,现在的建州女真已经成了辽东大患。”
“这个乌拉部来路不明,比建州女真更加具有狼性,像这样的一个部落,你有信心你会比你父亲做的更好吗?难道你不怕他们反咬你一口吗?”
朱常洛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捶在了李如松的心口,让李如松不知该如何辩解。
看到李如松额间的冷汗,朱常洛又继续问道:“阿巴亥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