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门一开,正院内静悄悄的。
李翳神色不变,踏了进去。
……
襄平侯府,正院,正房稍间的小佛堂。
莲花座上的菩萨盘腿而坐,手持杨柳净瓶面容慈悲,檀香袅袅,一室安寂,只闻听隐约的诵经声。
杨夫人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微微垂眸,手执念珠低念经文,念一句佛,她往盏内捡一颗莲米。
寂然又安宁。
不多时,这份安静被打破了,有稳健而果决的步伐在廊道尽头响起。
这是男性皂靴的声音,很快抵达小佛堂,停在她的身后。
杨夫人睁开眼睛。
李翳禀:“东城安定坊据点已撤,原据点的人都转移到长兴街,已安置妥当。”
稍停了停,他淡淡道:“离邑计划失败,韩菀生还。”
这个,杨夫人早就知道了,但听到正式禀报这个一刻,她还是不禁攥紧念珠,她蓦侧头:“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一而再,再而三,先是栾邑矿脉,又是韩氏人手,然后再到这次。
离邑事前,李翳可是跟她说,已布置妥当,万不一失的!
“你二人真太让我失望了。”
杨夫人端秀眉目生出一抹愠怒至极的神色,生生破坏了她白皙面庞上素来的那份严肃庄重,显得极凌厉。
李翳脸色也不好看,忆起前事,他脸当即阴沉下来。其实如果不是杨于淳借调兵甲来得这么快,他当时刚搜到些线索,只可惜搜山开始,他不得不放弃立即遁走。
不过李翳并没辩解。
气氛登时沉凝了下去。
小杨氏在后房门站了有一会,见此撩帘而入,低声劝:“山势复杂,难全掌控,且她出入身边哪时是少了人的?”
那个“她”自然是之韩菀,韩菀身边高手很多,尤其是那个羯奴,甚至连来侯府也没见肯落下,这个她们都是知道的。
现在都这样了,恼怒也于事无补。
小杨氏低声规劝了一阵,杨夫人闭目平了平气,再开口声音总算重新和缓,“汝等辛苦了,只日后当再谨慎些。”
她命小杨氏从一边案上取了一个荷包,交给李翳。这里面是一个凭条,杨夫人已备下抚恤财资,李翳自取她陪嫁庄子取即可。
“接下行事,你有何成算?栗竺那边现如何了。”
李翳那素来冷冽中带几分阴翳的声音响起,他道:“栗氏暂无碍。”
“四家围攻之势,我已有法子,按策施行,栗氏之围不日可解。”
“只我以为,韩元娘怕已猜度出几分,我们不妨明暗兼施先发制人。”
至于如何再度出击先发制人,李翳接下荷包,便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信。
将信帛呈上后,杨夫人接过看了两眼,容色缓了缓,她旋即收起信帛,道:“你且随贡武先去歇歇。”
……
李翳随即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