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陆行云下意识问道。
“嗯?”郁寂岷停步,有些疑惑地回头。
“你竟然连煞气都能操纵,应该不是真的被关在岐阴城里的修士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行云问完又有些懊恼,他刚才想说的分明不是这个。
对方说那句话时的语气莫名透着些落寞,或许是刚被救了一命,让他也跟着有些难受,才不禁想问下去,哪知道话一出口就全变了样。
这个问题陆行云已经问过他一次,郁寂岷这次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缓缓浮现出个有些怪异的笑容:“你不会想知道的。”
“好了,我让他们进来了。”郁寂岷没有再让陆行云问下去,闭了闭眼,调整好状态后,拉开了房门。
等在外面的众人一见房门开了,立马都涌了进来。
医修先把地上的陆行云扶了起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碍后终于松了口气。
谢清寒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然而进门后的目光首先定在门后的郁寂岷身上。
郁寂岷被他那么一看,心里才后知后觉地冒出了几分怪异。
他本以为谢清寒来丹心堂是为了防止门中弟子出事,哪知道如今看来对方走这一趟完全是为了自己,那陆行云都没分得剑尊多少注意力。
若是换成其他人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郁寂岷自认与谢清寒相处几十年,对他这位师尊还是要比旁人了解得更深入一些。
他从未见过谢清寒对别人如此上心过,若说他一个月前把失去意识的自己带了回去还可以解释为顺手帮忙,那么接下来主动给信物不算,还要为自己去寻药,甚至只是来丹心堂一趟都跟着……这着实过于反常。
郁寂岷眼前还晃过两人之前的几次偶遇,猛然察觉除了议事,以前的谢清寒一向不出无妄峰,自己怎么会那么巧地遇上对方!
万千思绪一闪而过,他看向身前眸子微垂的白衣剑尊,本能地觉得对方是在透过脸上的易容与自己对视。
“陆师弟……”时佑转头来寻郁寂岷,看到立在门口的两个身影时话音一顿,第一次见到“陆松云”时的熟悉感又涌现出来,特别是当他与剑尊站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他无端想起某位故人。
但眼前人的脸实在是与那人截然不同,让时佑很快就摆脱这种错觉,郁寂岷也被他唤的这一声引得转过头来。
时佑一笑,走到面前告诉他陆行云的情况:“令弟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
几步外的医修在感叹:“果然心魔这种东西,还是要亲近之人才能解。”
郁寂岷刚在心里自嘲一笑,就听陆行云低低地“嗯”了一声,嗓音轻得转瞬即逝,却清楚地落进了郁寂岷的耳朵,像是投了一颗小石子进湖中,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郁寂岷内心微动,下一瞬就见医修看了过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径直朝他走来:“刚刚掌门才吩咐我们,要确保从岐阴城回来的弟子体内没有煞气,以免给日后修行留下隐患,正好现在给你也检查一遍,就不用过会儿还劳烦你来跑一趟。”
郁寂岷脊背一僵,脸上闪过微妙的不自然。
他刚刚直接将陆行云身上的煞气炼化,还留存在体内,没来得及让其完全消散,若对方此时一探,肯定会发现不对。
郁寂岷的心思转了一圈,还是放弃了在谢清寒眼皮子底下动手的念头。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挂在腰间的玉佩,只见宽大的袖子刚好把它挡住了大半,只露出模模糊糊的一角。
郁寂岷当机立断地微微抬下手,借着衣袖的遮掩把它拽下来藏进袖口,把希望寄于谢清寒的这块玉佩的定位功能不至于那么细致。
“好。”郁寂岷先是应了一声,就要抬手让医修探自己的经脉,但在视线自然下垂时突然有些讶异地叫了一声,脸上闪过几分着急,对着谢清寒道,“尊上,您给我的玉佩好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掉在了无妄峰山门处。”
谢清寒平静无澜的目光再次落到郁寂岷身上。
眼前人来找自己的时候确实是在山脚下用玉佩传的音,然后又逗弄了一番养的灵宠,的确有可能不小心碰掉了。
只是……
郁寂岷见谢清寒没有反应,便接着道:“我实在着急,可否先回去找一下,等会儿再过来丹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