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自己动手吧,反正在外别的没学会,拉车砌墙的可都不在话下。”
之遥钦佩道,“乐凡兄能屈能伸,真是大丈夫。”
乐凡忙摆手,“莫要折煞我,我不过是一介凡人,苟活于世罢了。”
“何必如此自谦,”之遥笑起来,“若是凡人,笼月姑娘又岂会青眼有加?别人想一睹芳容都不得呢。”
“我看是你自己故意在赏柳会后躲了开去,佳人就算想见,也见不到啊”
之遥又笑了起来,“这等福气我可无福消受,乐凡兄代劳就好。真是没有想到,她会是笼月阁的花魁。不过想到有这么一个人在这里,明州城也是流光溢彩了。”
“她的歌舞确是一绝。”
两人谈着笑喝了些酒。
芙蓉一直默默地吃着饭,忽而抬头道,“那你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
乐凡无奈地笑道,“你在,我们就不说这些了。”
“我在怎么了?我也喜欢看美人呢。再说了,若是青楼里有俊朗的公子,我也愿意一天去坐上几个时辰,让他们殷勤地招待我。”
“好好好,若是真有这样的地方,我也不敢叫你知道。”乐凡冲着她连连摇头笑着,似乎还是把她当作了小孩子。
之遥笑着饮了一杯酒,“这酒不错,不过与笼月阁比如何?”刚问完,他又否决道,“我真是糊涂,能与朋友共饮,哪里是烟花柳巷可比的。我自罚一杯。”
他放下杯子,“我看杨兄也是阅人无数见识不凡。笼月虽然是绝色,但还不至于让杨兄沉醉不知归路吧,以至于让我吃了几次闭门羹。”
乐凡笑道,“孟兄此言差矣。皮囊之美或者各有千秋,言谈吐纳也是各生百媚,但要是入了心中,皮囊之美,言谈之姿,便是万中无一了。哪里管岁月长短呢。”
乐凡一番长篇大论,芙蓉有些听愣了。
“想不到杨兄竟还是个情种。”
“情种可不敢当。我也只是贪玩,笼月阁里多的是新鲜好玩的东西。况且与笼月姑娘,也只是君子之交而已。”
“既是君子,何时给我们引荐一下如何?”
“这话可又说得怪了。笼月阁又不是深宫别苑,楼台高锁,你若是去,她岂有不接待之理?况且孟兄又是这样的一个人才。”
之遥呵呵一笑,“杨兄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现在明州城的达官贵人都以一见笼月为炫耀之资,我们要见,谈何容易啊?”
“青楼的伎俩,不过是为了奇货可居自抬身价而已。我看孟兄阅历甚广,见识不凡,你又何必执着于这笼月阁?听闻金玉阁的玉纤姑娘书画也是明州城的一绝,有了这样的美人在侧,如何还要惦记烟花之巷?”
芙蓉皱了皱眉眉头,“你们怎么编排起玉纤姐姐来了,她可没有招惹你们。”
乐凡自知食言,笑道,“我自罚一杯。”
言及金玉阁,之遥一改先前嬉笑,放下杯子,安静了下来,“金玉阁如今也是乱作了一团,杨兄想必也听说了吧?可有什么想法?”
乐凡摇摇头,放下杯子,“明面上,在这明州城里,武功能比王玉和高过这么多的,屈指可数。但是潜在底下的,谁知道有多少呢。而且我听说,还有白莲教的人在这边活动。”
芙蓉脸色一变。
之遥也吃了一惊:“杨兄你从何得知?”
“烟花之地,不是打探消息最方便吗?未必比你在衙门里跑动来得慢。”
之遥点头称是:“我大概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多谢指点。”
“我对此事并没有兴趣,只是无意中听见的。对我而言,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修缮这个房子了。”乐凡又举起了杯子。
芙蓉也有些伤感。曾几何时,她也经常跑来这边玩,杨伯伯威严,杨伯母温厚,乐凡总是欺负她,可是她还是喜欢跟在他后面跑。与明月山庄相较,这里更像是一个家。可是现在,她来这里已经需要一个理由了。
天色将晚,杯盘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