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家里还有人还记得我们这孤儿寡母呢!”
“哈哈,”燕小武自知无理,也只好尴尬地陪笑,摸了摸自己外甥的脑袋,“都长这么高了,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抱在怀里呢。”
“哼。”燕小草冷哼一声,把自己的儿子抓到一边,“今儿什么事儿啊,听说我们老钱升百户,外面可是好多认识不认识的朋友都赶回来了,忙得很呢。”
燕小武也不管小妹的话是不是在讽刺自己,摊了摊手,“老爹要死了。”
啪,燕小草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稍微一愣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燕小武回头看着门外慌张又不知道是不是该进来的下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哎哎哎没事,老爹自己都说了,死生是小事,是小事……”
“我就这么一个爹,什么小事不小事啊!”燕小草哭声更大了起来。
燕小武赶忙蹲到一边,好声好气地劝慰着自己的小妹。从小哄妹妹这种事情便从来不是他燕小武的工作,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往往都是燕小武给小妹弄哭之后,哥哥姐姐来哄。
而燕小草呢,则是这些年夫婿北征之后一个人在夫家受气,到这时候听说老爹要走了,一肚子的委屈顺着眼泪一股脑地就出来了。
可能是下人去前院把钱彬叫了回来,钱彬听自己的夫人哭诉着委屈,没有多和燕小武计较,蹲在另一边安慰妻子,两个大男人磨叽了一炷香的功夫,可算是给燕小草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伴随着燕小草的啜泣声,钱彬擦了一把汗,“舅哥,不论怎么说,以后小草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咱们以后还是要多来往。”
“一定一定。”
小草拿着手绢一抹鼻涕,“行了,今儿开心的日子,也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老爷子说走真走的日子还不一定呢,等今儿结束了明儿我也得回西营桥看看。”
钱彬连忙答应,“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去。”
让下人把小草扶回屋子之后,钱彬和燕小武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夕阳的方向叹了口气。
钱彬搓搓手,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舅哥。”
“唉,怎么了?”
“老赵没了,春天的事儿。”
燕小武抬抬眉毛,“咋没的?”
“我们两百人,守一条小道,七百多鞑子硬攻,一共死了仨人,就有老赵一个。”钱彬叹了口气,“唉,一箭从他右边脖子射进去,从左边耳朵眼扎出来的,当场就没气儿了。”
燕小武摇摇头,从怀里将那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逃出来递给钱彬,钱彬点点头收下了。
人说残阳如血,如血残阳中闪出一缕青光。
青变蓝,蓝变紫,紫气浮关,圣人东来。
不等燕小武和钱彬两人刚刚注意到天空中的异象,巨大的爆炸轰鸣声便从西边传来,紧跟着的是一阵狂风刮过,差点将院中的两人吹倒。
钱彬神色一正,连忙跳到房檐上向爆炸声音出现的声音看过去。
“不是武库,是,好像是西营桥!”
燕小武狂奔出门,抢过一名宾客的马匹,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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