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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第2页）

他回来了。

“念眉……”

陆念眉很想应一声，只可惜，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全部的力气都消失在指尖，指尖的血终于不再流了……那是最后一滴……

也许，这世上有太多的人与事，原就不圆满，也许她从前得到了太多，又也许这世上从来不存在圆满这样的事情，陆念眉虚无的站在自己的身体一侧，看着懵懂的褚洛然，大声喊着太医……

陆念眉大声呼喊，她还在这里，她不能看着褚洛然当着满殿朝臣与女眷的面，哭的像个孩子，毫无形象，他是举世无双的褚洛然，大明的皇帝，怎能抱着她，哭成这个模样……

可惜，无论她说什么，褚洛然都听不到，谁也听不到。

陆念眉飘到褚洛然跟前，阻拦他疯狂的抱着自己狂奔，他刚刚清醒，身子虚弱，再抱着她，太容易受伤……

可惜，褚洛然就那样径直的穿过了她，大步向前奔去。

陆念眉想要再挪动位置，却发现自己的脚，似是钉在了原地，动不得，挪不得，看着自己的脚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慢慢消失不见，脚，腿……

“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臭丫头！”随着一声高喝，鬼婆婆冲了进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正正挡在褚洛然跟前，干枯布满沟壑的手，伸向褚洛然怀中的陆念眉。

“你是谁！”褚洛然戒备的将陆念眉护在怀里，如同草原上的狼，任谁上前，任谁伤害陆念眉，他都要上前扑咬一口。

“是你老祖宗！”鬼婆婆骂道：“让开。”

褚洛然紧抱不放，鬼婆婆气得将拐杖戳的咚咚响，骂道：“老秃驴，把你这个蠢徒弟带走，再惹老婆子不高兴，老婆子把蛊虫都种在你们身上，要你们受蚀骨穿心之苦！”

“洛然，这位是苗疆蛊婆，只有她能救这小丫头的性命。”天意大师匆匆而来，与褚洛然说道。

褚洛然不大相信的微微松开了手，鬼婆婆瞄了一眼陆念眉魂魄所在的位置，指着肉身说道：“躺回来。”

在旁人看来，鬼婆婆是冲着虚空说的，所有人都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念眉努力挪动，却动不得分毫，只能冲着鬼婆摇头。

鬼婆婆看着陆念眉渐渐消失的样子，扯着褚洛然道：“把她抱回来。”

魂魄动不得，那就动肉身。

褚洛然只看着鬼婆婆刚刚看着虚空的样子，就信了七八分，大力抱起陆念眉，到了鬼婆婆说的位置。

“乖，躺回去，没事，婆婆在呢，你若是早听婆婆的，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个傻子！”鬼婆婆手指指着虚空骂道。

“婆婆……”陆念眉滚下泪来，因为她发现，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脚已经不见了，小腿也不见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消逝，看着自己再也回不到褚洛然身边……

“你……”鬼婆婆看着无法回魂的陆念眉，她回魂符都准备好了，当陆念眉无法回到肉身里，又如何能用。

“来不及了……”鬼婆婆渐渐垂下手来，看着消失了半个身子的陆念眉，转头就冲天意大师骂道：“都是你这个老秃驴！你害了我还不够，还要你的徒弟来害我的巫女！你们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老秃驴！”

“等……等一下……”鬼婆婆诧异的看向消失了一半，没有继续消失的陆念眉：“这是……这是……”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向鬼婆婆，他们看不到陆念眉，听着鬼婆婆一直在自言自语，逢人便骂，也不知道鬼婆婆这个时候说的是什么等一下，更不知道这是说的什么。

“老秃驴，你来……来给这臭丫头诊脉。”鬼婆婆伸手就去拽天意大师，几乎要将天意大师拽倒在地。

天意大师面色微沉，褚洛然是他的徒弟，医术也略有涉猎，若不是脉象全无，怎么会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苗疆的御魂成人，点兵符，他也略有耳闻，驱动如此多的魂魄，莫说是一个人的血，便是百个人也死了，古时曾有苗疆国师为抵外敌，坑杀千人，用血为祭，才驱动万人将士，保住苗疆……

“老秃驴，你愣着做什么呢！”鬼婆婆一拐杖打过去：“去看看！她肚子里，是不是有个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