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单飞白这样说,他的心脏酸涩着狠狠抽痛了一下。
那疼痛如有实质,真的让他眉心猛皱了起来。
可他不知道如何抵挡,只好默默熬受。
单飞白问的是,他喜不喜欢他。
宁灼听到的是,要不要为了他,抛弃过往,面对未来。
这两件事情对宁灼而言,一个太沉重,一个没想过。
他的皮肤还被单飞白的皮肤烘着,那是一种蓄满弹性的触感,沉甸甸,热腾腾,结结实实地带着生命的力量。
一声令下,他就能背着自己,撒欢一样地跑到天涯海角去。
可一想到自己会离开银槌市,甚至有机会过上幸福的生活,那许久未至的幻境就汹汹而来,静静注视着他。
他无法允许自己享受这样的幸福,所以只能放弃。
为了断绝单飞白的念想,“放弃”也不能是细水长流,和平分手。
一如往常,狠狠斩断就是了。
宁灼绿色的眼睛里沉淀着无情的冷光:“你的技术的确不错。但炮·友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单飞白恼怒地冷笑了一声,身体却微微发着抖:“我不能做你活下来的理由吗?”
“不能。”
“我不是你请来的共犯吗?”
“是。”
“共犯做完了坏事,是不是要一起逃跑?”
宁灼冷静道:“不需要。我们做好切割,各奔东西就好了。”
单飞白翻身压倒在宁灼身上,没梳整齐的狼尾丝丝缕缕地垂了下来。
他的动作一剧烈,就牵扯到了宁灼的身体。
宁灼“嗯”了一声,伸手抵住了他的肩膀。
紧接着,他听到了单飞白带着哭腔的声音:“那我伤心了呢?我伤心你不管了吗?”
“你扔下我一次,我好不容易追了上来,你还要扔下我第二次……”
他吸了一口气,吸得宁灼的肺部酸涩地胀痛起来:“宁哥,我是不是命里就是该被人丢下的包袱?”
宁灼的掌心收紧,攥得他的肩膀发出一声细细的关节响声。
宁灼回忆起了他们小时候的那次吵架。
那场吵架,混合了愤怒和误解,没头没脑地吵完之后,两败俱伤。
宁灼的手掌向后摸去,轻而易举地抚到了那一道鞭痕的鞭头。
这次争吵,他们已经是多年的宿敌,最知道该怎么一刀把人戳出血来。
宁灼拍了拍单飞白的脸:“你不愿意被丢下,还可以物尽其用,把事情推在我头上,然后把我交出去。”
“本来打算给林檎换他的前程的。你弄得我挺舒服的,你想要,给你用也可以。”
宁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头晕,便靠回了柔软的枕头,闭着眼轻轻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