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没什么,江离却好似听出一股【好遗憾】的味道,她想知道舒瑶【遗憾】的是什么。
舒浩森听不懂这群大人在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村民自家晒的地瓜干‘嘎巴嘎巴’嚼了起来,小表情多提多费力了。
至于江衡的表情,则更加令人费解,江离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她难以抑制这股求知的冲动,当下问舒瑶:“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舒瑶下意识看了镜头一眼,这眼神穿透屏幕,隐约透出一股求救的意味:救救我啊!
她不会真的没听懂我的意思吧,这也未免太纯情了!?
但转念一想,忽略那偶尔的扑克脸和沉思者状态,仅从外貌看,江离就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这么说倒也正常。
想到这里,舒瑶知道自己更不能说了,她怀着一种喜当妈的精神和感觉,将江离毛绒绒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轻轻拍拍她纤薄的背。
“乖,小孩子不用知道。”
是大人糊弄小孩子的语气。
江离从美女香气弥漫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脸色严肃,脑袋翘起一根呆毛,来自e082星球的机器人严正申诉:“我,不是小孩。”
“好吧好吧。”小孩都喜欢说自己不是小孩,就像精神病绝不会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一样。舒瑶宠溺地点点头,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末了一行人离开,末尾啃着地瓜干的团子森还在碎碎念:“我一定能长到一米八,起码一米八,我不要当残废。”
“除了这句,你姐姐还说什么了?”旁边的江离问他。
舒浩森扳起手指头,严肃回想:“我姐姐还说,一个男人要守男德,这样才会有女人要。”
舒浩森:“我一定会听姐姐的话的。虽然她老是抢我的零食吃。”
说完,舒浩森抬起大大的葡萄球一样的黑眼睛,认真地问:“江离姐姐,以后等我长大了,能娶你当媳妇吗?”
江离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
舒浩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江离姐姐,那世界上你有最喜欢的人吗?”
江离思考一瞬:“有。”
此话一出,镜头机位面对向她、连前面的江衡和舒瑶,都竖起了耳朵来静静倾听。
江衡垂下眼睛,对于江离的生活,他的确算不上了解。对他,江离也是一样,两人明明是世界上血缘最亲,却也是最遥远的陌生人。
“是谁呀?”舒浩森清脆的、奶声奶气的童音在江衡背后响起。
笑意从江衡的眸中飞速消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唇角弧度变得冷硬,心跳开始急剧变快。他说不出这感觉的来源,但潜意识里,他并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甚至没来由地厌恶、反感。
或许是因为,如果江离有了喜欢的人,那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开,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这正是他原本的生活状态。
难道他以为,这短短几天就能改变什么吗,真是笑话。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江离的声音。
——“江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