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这孩子交给公婆果然没教错,公公可是探花出身,资深官员,有他从中点拨儿子几句,那是受益无穷啊。
进了屋,妙娘就对在榻上躺着看书的程晏道:“看看是谁来了?”
程晏放下书,立马坐起来,惊喜道:“我就知道是他。”
倦哥儿飞也似的跑过去,程晏抱着他往上抛了一下,但见妙娘在此,不敢再抛,只是掂了掂儿子,不胜欣喜道:“怎么天天说想和爹爹玩儿,结果早上去你祖母那里要抱你回来,你还赖在你祖母怀里不走,你娘请你你才过来。”
说完,他还笑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倦哥儿哪里听的进去这么多,还要程晏举高高,程晏看了妙娘一眼,颇为无奈。
妙娘则忍着笑意道:“你儿子说要看花灯呢?不如今年元宵咱们一家人出去外边玩玩,带儿子去灯楼看看,如何?”
自从嫁到程家,戏酒从初一到十五就没断过,现在一家子单独过,且公爹致仕,不比以前,元宵节也不必拘泥在家了,这也是妙娘首次提出在程家规矩之外的要求。
程晏却当即答应下来:“自然好,我也去请老爷太太同我们一道去,但我觉得他们不会来。”说罢,他还狡黠一笑。
“你呀。”妙娘没好气道。
但是想想一家三口能一起出街,还是很高兴的,趁着父子二人在一旁玩,她就开始筹备亲子装,现做肯定来不及了,但是搭配起来看起来一样就好啦。
她让丫鬟们把她和程晏的新衣服拿出来摆在桌上,让程晏过来:“我想元宵当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去,都穿一样的衣服,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了。”
程晏喜欢她说一家人,宗房曾经是他的家,但把他过继了,嗣父嗣母对他也不过是当养老之用,这里也不是他的家。
但有妙娘和倦哥儿,他们三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怕。
他饶有兴致的陪妙娘挑选,妙娘指着一套胭红色镶白狐毛边的衣裙对他道:“这件肯定显得我漂亮,我穿这一件就好了,晏郎你就穿你那一件正红的袍子,倦哥儿也有一件和我差不多的,红缎镶白边的,哎呀,这可太好了。”
想到这里,妙娘转起圈圈来,乐不可支。
程晏还想起他婚前去岳家,那时是岳父祝寿,妙娘全身毛茸茸的,可爱的令他当时就想着和她生个小女娃,进门后,妙娘已经很少这般了。
他一时不察,还说了出来。
妙娘正转着小圈圈,听他说这个,更是高兴了,拉着倦哥儿转圈圈,母子俩人闹的累了才在床上躺下。
晚上,倦哥儿便在爹娘这里睡下了,小孩子今儿玩的累了,很快就进入梦乡。妙娘遂把今日去探病的事情说了出来:“魏姐姐看着怕是不好了,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她没有说什么魏令月和小范氏等人合伙在药材里动手脚的事情,因为很多事情你说了,以为别人会为你作主,那只能说明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了,同时她也不希望自己展现给程晏是阴暗的一面。
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她不想把这些破事儿说出来。
魏令月身体早衰,本就不是长寿之像,偏生心胸狭窄,难以长寿,所以妙娘并没有如何对付她。
大概程晏也知道她的身体一向不好,不免道:“到时候送一份奠仪去就是了。”
“你不亲自去么?到底是你的表妹。”妙娘问他。
“不去了,况且开年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知道了。”
妙娘知晓,并非程晏绝情,而是避嫌。这魏令月自以为事情做的隐蔽,可韩渭是何等人,恐怕早就发现了,否则魏令月即便是生病也不会陡然病成这样,本来韩家娶她就是看着程家的面子上,哪里知道她压根不和程家往来,又心中想着另一个男人,差点害人性命,韩家如何会容忍呢!
既如此,魏令月今后如何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她翻了个身,看着程晏侧颜,用手抚了抚,安心的睡下了。
到了次日,天气晴朗,冰雪初融,倦哥儿坐在一旁喝着肉粥,这孩子和他爹一样,都喜食肉,但好在妙娘会搭配青菜。
肉粥里,菜多于肉,这小子一口口的吃完,还吃一个小包子,喝半碗牛乳,方才拍着小肚子离开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