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我还没有发过贞洁之誓,但我没有违背过任何誓言,而且和一个女孩说话也不违反它。”
翁贝托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小心点吧。”他恳求男孩,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再浪费口水。
---
翁贝托并没有去乌格林的旅馆,而是找了另一个只有简陋马厩的地方,然后无视男孩抗议地宣布他们将在第二天早上离开。安塔尔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心盼望着歌手赶紧离开他,好让自己去找艾格尼丝。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了他每天都在脑海中造访的旅馆,但他几乎认不出这个地方了,这个建筑增高了一层,客人似乎也多了不少。院子里摊开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从旅行者、商人到神职人员,甚至其中一张桌子上还有几位圣殿骑士团的侍从,安塔尔向他们点点头,他们则兴高采烈地向他举杯。
看来他们并不为失去艾尔瓦德岛,十字军最后的一个据点而感到悲伤,他们在修道院外享受着空闲时间。男孩不想加入他们,他坐在一捆干草上四处张望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个女孩出现在院子里,她一手端着装有大鸡腿的碗,一手抓着三个锡杯,勉强地从一张桌子赶到另一张桌子。安塔尔惊呆了,他不知道这个像胖鸽子般的女孩是谁,但她肯定不是艾格尼丝。
他走到陌生女孩面前要了一杯麦酒,找了一张长凳坐下,拿着起泡的杯子等待奇迹的发生。
而他并不需要等多久。
薰衣草香味的女孩没有一点变化,她和安塔尔梦中的景象一样美丽。艾格尼丝拿着一壶酒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装满高高举起的杯子。当她经过男孩时,她对他微微一笑,但似乎没有认出他。
安塔尔并不介意,他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女孩,看看就好,并把那个微笑着的光芒永远放进心里照亮自己,他知道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他便死而无憾了。
但美好的景象很快就被打破了,当艾格尼丝走近圣殿骑士们的桌子给其中一个侍从斟酒时,他咧嘴一笑并拍了拍她的屁股。
安塔尔瞬间变被盲目的愤怒淹没,他还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就从长凳上跳了起来走向那桌。侍从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安塔尔就出现在他面前,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后者比男孩高了一个头。
“你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小鼻涕虫?”惊讶的侍从对他厉声说。
“管好你的脏手,你这个混蛋!”安塔尔嘶吼道,男孩的眼睛像是被血红纱布遮住一般,除了眼前的人,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侍从挣开了安塔尔,“你被魔鬼附身了吗?”他的脸扭曲了,“我警告你,快滚开!”
“你最好把你的手乖乖放在杯子上。”安塔尔朝他的酒杯里吐了口唾沫,“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不配成为圣殿骑士……”
女孩一言不发地退了两步,好奇地看着越来越激烈的争吵。
侍从瞪大眼睛,满脸通红地瞪着安塔尔。“最好乖乖放在杯子上?不然呢?”他的手猛地向前一挥,抓住了男孩的胸膛,把安塔尔推得踉跄后退,他的脚跟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惹得年长的侍从嘲弄地笑了起来。
“赶紧滚吧,你这个小鼹鼠!”他挥了挥手,转身面向他的同伴们。“看到了吗?这个小混蛋在想什么呢?等我成为骑士的时候,他还在为他主人的马刮擦着泥土呢!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我告诉你们,如果年轻人不尊重他们的长辈,那么……”
他被一声大吼打断了,当侍从转身时,一切都迟了。只见男孩像一头公羊一样冲向他,将他肚子里的所有的空气都撞了出来。
木桌也被撞翻了,侍从脸朝下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安塔尔虽然也被自己的这次全力冲刺撞得有些头晕眼花,但看着对手倒在地上,他还是满心得意。
“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跟猪睡过觉一样!”在看到起身的侍从衣服上沾满了麦酒、葡萄酒和油脂后,安塔尔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嘲笑道。
“你这个杂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就要叫你后悔!”
侍从抽出了挂在腰带上的简易剑,安塔尔也将自己的撒拉森剑出鞘。整个院子突然安静得吓人,众人凑近在一起,一双双眼睛都在打量着两人的武器和动作。人群慢慢地围成了一个半圆,有的人已经在给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人讲起了争端的原因。
“你不必这样做。”艾格尼丝说,并轻轻地碰了碰安塔尔的手臂,她还是没认出来他。男孩的脸更红了,他的耳垂烧着了。
“不,”安塔尔坚定地说,“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