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年是于屹来到内罗毕的第十二年。
&esp;&esp;十五岁以前,彼时还是少年的于屹,每一年生日都是一个人过的。
&esp;&esp;他只知道父母很忙。
&esp;&esp;他们经常来往于国内外,回家时用围巾、墨镜将头脸裹得严实,比起有名望的教授,更像是一个做了亏心事的贼。
&esp;&esp;于屹不明白。
&esp;&esp;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妈妈可以出席家长会、陪同逛街,为什么只有自己的家终日拉紧了窗帘,一丝阳光也透不进。
&esp;&esp;问得次数多了,于父沉默地抽着烟,沾着泥的裤脚小心伸直——
&esp;&esp;“因为爸爸妈妈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esp;&esp;“比我还重要吗?”
&esp;&esp;“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esp;&esp;于屹愤怒地摔上门:“知道吗?你们永远只有这一套说辞搪塞。”
&esp;&esp;不愉快的争吵过后,出来打圆场的总是妈妈。她轻扣少年锁紧的门——
&esp;&esp;“小屹,我和爸爸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esp;&esp;大门开启又阖上,不到百平的小家里,满室萧寂。
&esp;&esp;那时候他们总搬家。彼时恰巧租在一间回迁小楼房里,隔壁家爱贪便宜的小老太太总是拖着不交物业费,索性拿了块砖头抵在单元门一角。
&esp;&esp;单元门连着一楼的车库,门前是一盏不大灵光的声控感应灯。
&esp;&esp;以往每次走到哪儿的时候,于屹都爱喊上一声,看灯光亮起又暗下,是他一天里为数不多的、感到热闹的时候。
&esp;&esp;他像一座群山遗忘的孤岛,四处都是拍岸的浪声,却无一声为他奏响。
&esp;&esp;
&esp;&esp;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稀疏平常的下午。
&esp;&esp;那一天,于屹像往常一般遵照父母嘱咐,放学后没有在外逗留,一个人孤僻地沿着小路回家。
&esp;&esp;楼道昏暗,少年刚要来上一嗓子,眼角余光却恰巧瞥见了车库里一辆陌生的suv。
&esp;&esp;外地的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