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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我“哦”了一声,这消息的确令人吃惊,但还达不到能够“改写历史”的级别,因为任何一个穷兵黩武的国家都曾如此疯狂过,他们总在悄悄研究和开发一些杀人工具,然后挑起战争,妄图靠这些尖兵利器称霸天下、傲视苍穹,但大多是一厢情愿,最后在各种主客观因素的限制下无果而终。

见我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萧一笑不甘心地继续讲下去,但不再是客观数据,而是一种近乎荒谬的推测,目标也转换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真正令人惊诧的,并非这些实验基地本身,而是鬼子的假想敌。大家想一想,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世界上哪个国家强大到能让鬼子发疯一样去搞这些武器?中国、苏联还是美国?”

相比陈默,萧一笑的推理和分析往往带有女人的感性,因此听起来有些苍白。我笑了一下:“好了,再讲下去就是科幻小说了。一笑,你既然能从这儿摸到暗河边,又从暗河边摸回来,还是尽快带大家逃出去吧。”

不是我对这座基地不够重视,更不是胆小怯懦或萌生惰意,而是我们当前的条件根本不允许继续深入,在弹尽粮绝伤兵满营的情况下强行推进工作,我就是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了。

高大全悄悄打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他招了下手,陈默和天佑立即跟出去。萧一笑没再坚持什么,把鸟瞰图还给我,与曹阳并肩出门,跟往常不一样,这次我跟在最后。说实话,虽然有陈默那番合乎逻辑的分析,但我仍然没有解除疑惑。

因为,萧哲院士出事后,萧一笑对我这个当事人从未表达过任何质疑。而且,有关那枚芯片的事她居然说从不知情,押运行动也没有安排她参加,爆炸案发生时唯独萧院士幸存,危急之下他又把黑色物件塞给我,更奇的是那天早上,我接到一个诡异莫名的电话,听筒里没人讲话,但喘息声极像萧院士,如果他没死,为何不拨她女儿的号码,偏要绕个弯子打我的手机?

我承认,我对萧一笑、天佑和陈默三个老人是信任的,但就在他们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后,我开始动摇了,选择走在最后,不能怪我疑心太重,毕竟生死攸关,不得不小心提防。由于光线昏暗岔口繁多,再加上看不懂拐角的文字标记,在走廊里迂回穿行十多分钟后,我都有点迷糊了。

安全起见,我们一个个挨得很近,这样可以保证没人失踪或掉队,就算再坠进哪个洞里,也好一起做个伴儿。

下了一段石阶,眼前又是迷宫似的回廊,但这里的门不像上一层那样对列,而是单开,门也更大、更黑、更沉重,门边不再挂木牌,而是直接把白漆喷在门上,仍然以“石字8014部队”为前缀,后面是每个房间的名称和编号,我恍然大悟,这儿已不是鬼子的办公区和实验基地,而是他们的库房了。

一扇标为“兵工66#”的库房门黑洞洞敞开着。高大全随口对我说:“头儿,这就是我们刚才掉进去的那间仓库。”我嗯了一声,抬脚打算跨过,却忽然想到天佑曾说,他们在仓库里看到很多钢铁脑袋、躯干和四肢,因此停下脚步,想进去看看鬼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见我走进库里,萧一笑没做丝毫犹豫地跟上,天佑和陈默愣了片刻也跟进来,高大全和曹阳对视一眼,一副很没脾气的样子,在外面停留几秒钟才走进来,然后把库门关严。

仓库有一千多平方,四周封闭严密,仅顶面中央有口长约两米、宽一米五六的“天井”,但“天井”是封闭的,可清晰看到石板边缘的缝隙,想必天佑他们就是从那儿掉下来的。只是不大理解,鬼子开凿这个“天井”究竟有何作用?顶上是路面,如此既无法采光,通风也不佳,弄不好走在上头的人还会掉下来。真他娘的,鬼子的思维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天井周围安装有几盏葫芦状的大灯泡,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开关在哪儿。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的墙面非常粗糙,两侧各刷有一条白色标语。整座库房堆满了木箱,尤其迎门那面墙壁下,摞起足有三四米高,一部分木箱被打开,露出成片的金属脑袋、躯体和四肢,在手电光线下熠熠生辉。

我凑近去看,那些零件跟人体各部分比例接近,但造型比较抽象,拼起来顶多是个简化的人形。奇怪的是,它们的脚上均安装着黄色胶膜,很厚实弹性也极好,朝两端呈扇形张开,特别像鸭和鹅类脚上的蹼。莫非这玩意能够水陆两栖?可此地身居中国内陆,东西距大海各有数千公里,鬼子搞这些东西到底欲何为?

我还发现,每只躯干下端均配有一捆长长的蓝线,展开的话,少说也有好几公里长。

望着那些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散肢,我忽然有点担心:如果有人把它们组装起来、加以操纵的话,说不定会变成一个个钢铁战将,而这些钢铁战将又将组成一支无坚不摧的机器兵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三目婴尸)

高大全忽然嘀咕道:“奇怪,那两个死人怎么不见了?”天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大概闷得太久,出去散步了。”萧一笑冷哼一声:“死人会走路吗?”陈默替天佑做了回答:“别的地儿不会,在这儿可以。”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与那些钢铁脑袋对视,看不出它们深陷的眼窝里,放射出的究竟是讽刺还是恐吓。耳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小,大概天佑他们转到别的地方去了。仓库空气很闷,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抽身从箱子中间退出。由于心不在焉,脚下一滑摔了一跤,重重坐在那些滚圆的脑袋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恰好腰弯得有点发酸,我索性借此休息一会儿,脑子一空闲烟瘾就来了,刚摸出暖到半干的烟卷,一只手便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右肩本就有伤,对方的手劲又有些大,我皱着眉头拨开他的手:“边儿去!”摸了摸裤袋,我又对他讲:“嘿,给个打火机使使。”很快,打火机递过来了,我伸手接的时候发现上面蠕动着几条蛆虫,同时感到那只手甚是冰凉僵硬,心里随之一寒。

我抖抖索索抬起眼,见一男子正半弓着腰看我,头发花白,约五十出头的样子,穿一件浅灰色工作服,上面满是血迹,深蓝色的裤子裂开一条长缝,像被木箱什么的给挂破了,裸露的小腿上红红黄黄一片黏液。

他的右手还没缩回去,前臂有道很深的伤口,已经发黑的肉往外翻起,周围爬满蛆虫。脸面更是惨不忍睹:鼻梁塌陷露出森森白骨,一侧鼻翼被利物切断,只连着一点皮肉耷在嘴角,嘴唇爆裂沾满木屑,四五颗牙齿粘在不断淌血的下巴上。

手电早已不再明亮,但还是把这幕恶心的场面照个清清楚楚。看情形,此人跟天佑他们一样,都是中了鬼子的机关从天井摔下来的。之所以后者没遭太大损伤,可能跟他们垂落的高度和角度有关,天佑他们当时是趴在地上的,这样就减小了高度和重力,然后在木箱上缓冲了一下,最后才滑到地面,而他很可能当时正在走路,脚下一空翻了个跟头,且落点极不好,脸面磕到木箱边缘,又同木箱一起滚落到地面,所以成了这副破样子。

我浑身的毛孔都在收缩,胃里强烈翻腾,他却阴森森地冲我笑。心越急越容易出乱子,我在逃跑途中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摇摇晃晃几秒钟最终还是没稳住,一头扎向那堆钢铁脑袋。受到撞击后,处于上端的脑袋叽哩咣当滚下,硬是把我半埋在里面。

好不容易爬起来,捞过电筒,手却不慎按到一样东西,软软的颇有弹性,一看是条带血的人腿。顺着腿往上照,见两只木箱的夹缝里窝着一个人,脖子已经折断了,脸呈青紫色歪在一旁,怀中抱着张勘探用的铁铲,一只黏糊糊的手趁势伸来,“亲热”地揽住我的脖子。

“天佑!”我边挣扎边叫喊,这种东西是打不死的,要想彻底解决它,也许只有天佑那把斩魂刀管用。天佑很快赶到,可惜他的符全被水给损毁,情急之下先撩出一脚。力道很足,死尸的脑袋脱离肢体,在地上弹了几下歪到仓库门口,一脸冷笑变成了狰狞的怒容。

失去脑袋的躯体却丝毫没有松懈,铁钳般的手指仍紧勾我的后脑勺。我抽出左手照他胸膛使劲给出一拳,他自然而然往后仰去,我趁机弯腰试图摆脱束缚,而随后的情况证明,我低估了他的能量,没等我支起膝盖,他便不倒翁一样挺直身子往前猛力一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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