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一个由优质木材树枝组成的多边型框架,框架内用幼绳交织出一张精致如向日葵般的网,网中央构成一个稍大的圆孔,框架的周围附着多条羽毛,架的下端悬着几串由大而亮泽的黑色羽毛、彩珠以及好像是马尾缀成的垂缍。我认得这是印第安人的捕梦器。
“Dreamcatcher。”后面传来她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见她只穿一件宽大长袖、衣长过臀的T…shirt,里面大概没有其他东西,丰满的乳房和*的轮廓浮现出来。为免尴尬,我还是研究捕梦器。
我说:“我以前在杂志上看过,还是第一次看见实物。”
她介绍说:“据说是一只有灵性的蛛蜘教晓印第安人的祖先制造捕梦器。通常是悬挂在床上。好梦会穿过网中央进入睡眠,而噩梦则缠绕在网上,然后在阳光下消散。”
我半开玩笑:“那么印度安人都不做噩梦啰。”
“其实要过滤的不仅是好梦和噩梦,还有善念和恶念。”她凝视着网中央,“印第安人相信我们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受正面的力量和负面的力量影响。正面的力量在心里产生善念,而负面的力量则在脑里产生恶念。问题是我们跟随善念还是恶念。或者dreamcatcher是提醒我们,生命的方向,在乎我们选择追随善念或是恶念。要喝点什么吗?”
“有咖啡吗?”我生平从未在一年之内喝超过两杯咖啡,无奈睡意像咬着人不放的固执斗牛狗一样挥之不去。
“没有用的,在我的周围喝什么都不能提神。我泡些花茶吧。”她走进厨房。
我趁她烧水的时间参观她家里简洁仅有的摆设。在另一边远处的墙脚放了一张澳大利亚原住民的绘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沙滩上的米罗与印第安的捕梦器(8)
她从厨房出来拿了一杯花茶给我,雅致的透明玻璃茶杯,混了熏衣草和洋甘菊的花茶,略带甘涩的清新沁心。她看着画说:“澳大利亚原住民的绘画都是描述梦中所看到的景物。他们相信现世的各种形式和秩序都是在梦中形成,梦是生成世界的创造过程。他们认为在梦中发生的比在所谓‘现实’中发生的要更真实。甚至在这个现实中发生了的事情,也非要在梦中经历一次,才算是真实。”
“你对梦文化蛮有研究。”我赞叹。
她一脸认真:“不是研究,梦是我生命的重要部分。我说过,梦于我而言比你的现实更真实。”
“那么说你祖籍澳大利亚?”我打趣说。
“印第安人和他们是最懂得做梦的民族。我的祖先准是他们之一。”她说完便转身走到床上坐下来。
我坐在床侧对面的一张小沙发上,也是屋内除了床上和地上外唯一可以坐的地方。
“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吧。”她边喝茶边问,坐在床上她的大腿露出了更多。我真想一头栽进杯里以遮掩我常常被她身体所吸引的视线。
我由母亲弟弟的去世、爸爸的仇恨说到在大学里凑合,不消两分钟已说完。当然,我没有提过分女孩,但是我又可以说什么呢?“总之,活了20年,我的生命就是这么简单,可谓乏善可陈。”
她轻轻摇头:“那是因为你忘记了另一半的生命。人忘记了梦,无论如何生命都会不完整。只要记得起梦,没有人会觉得生命乏善足陈。”
“我倒绝少记得我的梦。”我把花茶喝完,压止不住一个啊欠冲口而出。
“很多男性早上都把梦忘得一干二净,以致他们声称自己从来不做梦。但是人不可能不做梦。一个人如果连续两个星期不做梦,便会精神失常。你的情况不同。可能是你的潜意识里某个死穴压抑了记忆,逼使你忘记这个梦。但是无疑这个梦太重要了,以致你不自觉要借着创作来抒发它,又或者是她聪明地利用你的歌来给我讯息,让我找着你。”
小姐,过去两个小时我一直搜肠刮肚尝试回忆,可是都无法记起自己曾经处身于《沙滩上的米罗》类似的梦境,现在你说我的潜意识又要掩藏又要发讯号。我伸一伸懒腰,投降了。
“是不是你这么重视梦,所以我的歌曲竟然和你的梦境暗合,才这样触动了你的神经?但是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这不是纯粹的偶然。”
“在梦的世界里,没有纯粹的偶然。我要见你,正是想搞清楚事情。”
打从进入屋内开始,我的睡意越来越浓,现在坐在沙发上,眼帘更加倦重。
“过来躺在我的旁边吧。”她拍拍身旁的床,用护士吩咐病人接受检查一样的语气。
我的心猝然一跳,睡容也难掩愕然之色。自从妈妈过世后,我从来未试过和一个女人同床共席,更何况我们只认识了不够3个小时,以任何标准,这直截了当的提议都有点过火。
“放心吧,不是要你背叛暗恋的女孩。在肉体的层次上,我们不可能发生关系。”
说的也是,她一脸严肃认真,完全没有诱人不轨的神态。老实说,对于困极的我,此时此刻一张舒适的床比*的女性躯体更难抗拒。
我像攀越土耳其皇帝的禁宫高墙那样笨拙地爬上这张陌生的床,拘谨地躺在一个神秘而充满魅力的女人身边。在她的右边,我仰躺着看天花板,不敢望她。她像卧观音一样侧身躺下,屈曲右肱支撑着头看了我一会儿,仿佛在研究什么。我的眼不受控制合上了。 。 想看书来
沙滩上的米罗与印第安的捕梦器(9)
我感到她也躺了下来,手臂横跨我的胸口手掌搭着我的左边肩,额头轻轻顶着我的耳下,茸软的头发像在轻吻我的面颊。丰满的乳房隔着T…shirt柔柔地贴着我的右胳膊。略略屈曲的右膝搁在我的左大腿上。我的手埋在她的大腿内侧不敢动弹,怕只消一转掌便会触及她的神秘部位。她散发的体香,一直溶入我的鼻腔,沿着嗅觉神经泌入我的大脑。这体温、这体香、这软柔以近乎印象派的混色法融合难分,弥漫在空气中,像几头徘徊的猫有意无意瞬间互相擦身而过,震荡出轻渺的乐音,我只要稍稍改变神经线的张力,那音声便会消失。她呼吸起伏的节奏,仿佛比我的心跳节奏更主宰了我的生命。我此刻所能感受的整个世界,我此时的整个存在,都被她完全包容。这两个多小时以来一直以不同硬度*的阀拉屎变得完全坚挺,也因为长时间*而变得疼痛。
我和过分女孩相距最接近的时候只有几毫米。每一次不期而遇,我都用尽理智来克制紧紧抱着她的冲动,同时又不断鞭策自己:拿出最大的勇气来拥抱她吧。我一直在想象拥抱着她会是什么感觉。我直觉感到:过分女孩的存在包着一个坚硬的壳,而此刻身旁的这个女人却像猫一般柔软。我渴望紧紧拥抱过分女孩,是源于阴性的欲望,我想用精微的爱来溶化包裹着她周围盔甲般的硬壳。被这个女人抱着时,我完全是一个男性。我存在里所有的僵硬都溶化了。
很熟识的温柔感。我曾经在哪里有过?对,我猛然想起了女神。女神给我的肉体感受梦幻得像真实,而身边的她却真实细腻得宛若一梦。
身旁的她给了我无限可能性,而过分女孩一直在逃避着我,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道宿命之墙把一切可能性都阻隔。我和过分女孩即使相隔只有几毫米,也仿佛在两个遥远的宇宙里。我们每次聚面,就似宇宙里两个分隔亿万光年的星河,被创世的巨大力量扭捏在一起,只是剎那的接触,强大的反弹力又把我们抛离分开,越亲近,反弹便愈大。每次看着她离去,我都像在海涛中看着她飘走一样无助。但是这无法逾越的阻隔间又仿佛连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切是命定了,这种微妙的联系令我再无法在此生中和其他女人有亲密的感觉,即使是就睡在我旁边的美丽肉感的躯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