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听着也有道理。
&esp;&esp;宫廷一应物品要么内造、要么进贡,均有专署专人专管,不可能劳动皇长子。
&esp;&esp;然而,下一瞬,堂外忽然传来禀报:
&esp;&esp;“诸位殿下,奉命前去使者殿调查的大人们返回求见复命。”
&esp;&esp;“传。”大皇子强按捺盛怒,在场属他序齿最尊。
&esp;&esp;庆王抬眼望去,只见刑部的两名郎中、几位推官等手捧若干证物上堂。
&esp;&esp;“你们发现线索了?快报给几位殿下啊!”主审官江勇催促,在亲王皇子跟前,他的尚书架子一低再低。
&esp;&esp;“是。”刑部郎中硬着头皮,拱手道:“下官禀告诸位殿下、大人:涉案花灯乃先褐国使者所制,在其住所搜出残破的一盏,经仵作查验,花灯内蜡烛亦藏毒,确凿无误。并且,据使者殿管事和杂役供认,先褐国使者制作花灯的一切材料皆由、由……”他犹豫忐忑,尾音逐渐消失。
&esp;&esp;“实话实说便是,干脆点儿,陛下等着看口供呢。”赵泽文心急如焚,一心想揪出伤害儿子的凶手。
&esp;&esp;“是。”郎中咽了口唾沫,目视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告知:“据初步调查,先褐国使者制作花灯所用的材料皆由大、大殿下府上的管事年珥提供。”
&esp;&esp;此言一出,刑部公堂鸦雀无声。
&esp;&esp;翌日
&esp;&esp;正月十六,年刚过,辰时末,风停雪止,太阳在薄云后迸射万千光芒,照得乾明宫亮堂堂。
&esp;&esp;然而,承天帝心里却阴沉沉。
&esp;&esp;他从去岁万寿节后开始上朝,重新接过国务,早朝结束后回寝宫,匆匆用了早膳,先探望皇孙们,随后听取皇子们的禀报。
&esp;&esp;“父皇,儿臣冤枉!”
&esp;&esp;跪地的大皇子哽咽,双目红肿道:“儿臣全不知情,一切都是底下管事年珥隐瞒干的,求父皇明察。”
&esp;&esp;“年珥呢?”承天帝语调平平。
&esp;&esp;“畏罪自杀了。”大皇子恨得咬牙切齿,怒形于色道:“父皇,他居心叵测,令儿臣百口莫辩,您请想,儿臣至于那般糊涂愚蠢吗?毫无理由啊!”
&esp;&esp;承天帝伸手抻抻领口,又问:“涉事的外邦使者呢?”
&esp;&esp;“在押刑部地牢,负隅抵赖。”
&esp;&esp;承天帝颔首,并未表态,冷静吩咐:“元宵夜发生的事儿,百官皆知,让刑部的人继续查,彻查到底,不得延误。”
&esp;&esp;“是。”
&esp;&esp;承天帝挥挥手:“你下去忙吧。”
&esp;&esp;“父皇——”
&esp;&esp;“去吧。”承天帝闭目养神。
&esp;&esp;“是,儿臣告退。”大皇子忐忑至极,灰头土脸,行至殿外廊下时,其生母韩贵妃正跪地请罪,一袭藕色襦裙,简单挽髻,素面朝天,熬得眼下两片青黑。
&esp;&esp;“母妃——”大皇子刚开腔即被打断,韩贵妃镇定从容,轻声催促:“殿下,你快办正事去吧,我候着面圣。”
&esp;&esp;“是。”大皇子无可奈何,悲愤躬身告退,步伐沉重,勉强维持表面平静。
&esp;&esp;乾明宫内
&esp;&esp;承天帝长叹息,缓缓倒向躺椅,眉间拧出一道深刻的“川”字,淡淡说:“雍儿?”
&esp;&esp;“儿臣在。”庆王从屏风隔间内踏出,处变不惊,一向面容沉稳,通身气度令人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