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玉珠扒开人群,冲了出来,哭喊着:”奇通,带上我,你不能把我留下。“原来通敌的人是她,想来是当日偷看狩璇玑和微奇通练武的时候,众女都在谈论狩璇玑,她却心机暗生,倾慕起微奇通来,暗中通了款曲,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东玉珠连滚带爬到了微奇通眼前,抱住微奇通的腿,满脸泪痕地说:“奇通,你说过要带我走的,如今这样了,老太太饶不了我的,你不能丢下我啊。“
微奇通脸上毫无表情,一把揪过东玉珠来,把斩马刀斜搭在她脖子上,阴笑着对嚣家人说:”你们把旗门打开,让我出去,要不然,我现在就把她的头砍下来。“
东玉珠简直不能相信微奇通刚才说的话,“奇……”她刚想说话,微奇通就把刀锋拉进了东玉珠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收声!“幸好拉的不是很深,但是血也马上渗出来了。她是知道微奇通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之前的海誓山盟只不过是要利用自己罢了。如今即便是留下后悔的眼泪也没有用了,东玉珠又想到嚣老太太对底下人的仁慈,求生心切,装作可怜的样子,哭咧咧地跟老太太求情:“老太太,救我。”
尚妈妈是个嫉恶如仇,恩怨分明的人,一见东玉珠如此,不由大怒:“吃里扒外的死丫头,老太太何曾亏待过你!当年你被放印子钱的人逼迫卖身,我和老太太独战四五十人,把你救出来,你不思报答,竟然伙同外人盗书,还指着我们救你,你怎么有脸开口!”
东玉珠继续求情说:“尚妈妈、老太太我错了,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你们打开旗门,放他走吧,要不然他一刀砍下来……”又开始嘤嘤嘤了
嚣老太太面无表情,若有所思,老半天才跟尚妈妈说:“尚妈妈,打开旗门,放他走。”
尚妈妈气恼地说:“老太太!”
嚣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说:“去!”
尚妈妈纵然有千般气恼,也不会违背嚣老太太的意愿的,一撅一拧地绕过微奇通,往大榧子树走去,几下操作打开了旗门的出口。旗门一撤,场院四周的景象一下子变了,刚才还是远处山峦巍峨,近处平湖千里,五颜六色的羽扇豆花开满岸边,现在全部消失不见,只有四周高大苍翠的榄枫树,微奇通不由感叹,好玄妙的法术,可惜今日是得不到了。
尚妈妈满脸不高兴地往回走,走到微奇通眼前的时候,微奇通瞪了她一眼,把尚妈妈看火了:“你瞅啥?“当然微奇通没有说“我瞅你咋地?”,他没说话继续瞅了尚妈妈,眼皮稍微动了一下。尚妈妈没声好气地说:”旗门已经开了,还不快滚!”
微奇通把怀中的东玉珠一把推倒在地,转头往旗门走去。他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此时尚妈妈已经是背对着微奇通,往院门口走去。微奇通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抡起斩马刀就往尚妈妈后背砍来。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提醒尚妈妈,一齐惊呼。
眼看尚妈妈就要血溅当场了。一个青影“噌”地跃到了二人中间,抡起一柄黄澄澄的古怪兵器就拍在了微奇通的斩马刀上,“扑——”的一声,斩马刀被横着就拍出去了,幸亏微奇通久炼刀兵,才没有脱手而出。
兵器相撞的声音也很奇怪,声音很大却很沉闷,就像吊车强夯机砸夯的声音一样,尚妈妈被突如其来声音吓的一缩脖,立刻反应过来,有危险!头也不回,一提气,矮胖的身子就弹射出三米多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青衣人举着一件古怪的兵器,唤作“乙方圭”的,正和微奇通战在一处。这青衣人是谁?尚妈妈定睛一看,却不是亓锦生是谁?他怎么出来了?尚妈妈正在思想,之嫂子已经过来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并搀她回到嚣老太太处。东玉珠也连滚带爬地回去了,之嫂子叫人把她捆了,等以后再发落。
那边厢,亓锦生正和微奇通战在一处。刚才嚣家众女和微奇通对敌,微奇通施展“随波逐流”的步伐,用聚骨扇把她们一个个点倒,就好像虎入羊群,纵横莫当。再加上他英俊潇洒,绿衣飘逸,嚣家众女在他眼前如弄小儿。
可是现在,在亓锦生眼前,微奇通的“随波逐流”竟然施展不开了。微奇通移动迅速,忽东忽西,缥缈无常,可是亓锦生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牢牢堵在旗门之前,一步也不移动。微奇通的斩马刀从中宫攻到旁门,从上三路砍到下三路,泼水般的刀势,快如闪电,招招致命。亓锦生手捧“乙方圭”,看似沉重笨拙,却能圭圭砸在斩马刀上,把微奇通堵得严严实实。微奇通这样的高手竟然也拿他没有办法,且“乙方圭”力道惊人,每砸一下,微奇通都觉得两膀震得麻酥酥的,一连被亓锦生砸了十来下,微奇通就有些泄力了,运刀的速度也慢了。亓锦生的出现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他怎么会功夫呢?而且功夫如此了得,看着还好像是专门克制自己的,今天自己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个事呢。一想到这里,微奇通不觉有些发燥,刀法也有些凌乱了。
那一头之嫂子开始张罗女人们搭网,要用丝网缩小包围圈,捕捉微奇通,没奈何,微奇通还要另外想办法,尽快逃出此处去。微奇通想着用拖刀计,诈败拖刀,引诱亓锦生追逐自己,冷不丁回头给他一刀结束战斗。打定主意之后,微奇通向前一欺身,将斩马刀使了一个旋刀,要削亓锦生右臂,亓锦生微缩手臂,直接用“乙方圭”砸在刀镡上,“扑——”的一声,微奇通假装握刀的前手直接震脱,身子一栽歪,失声大喊:”不好!“,缩脖转身,用后手拖刀要跑,把后背空档就给了亓锦生。
亓锦生事前牢记嚣老太太叮嘱,不求进攻,只求严守,施用乙方圭,把微奇通防得死死的。这个时候他似乎有了些浮躁求胜的心了,一看微奇通露出破绽,就想着一招制胜,立个全功,也就忘了嚣老太太的叮嘱了。脚步迈出了中宫,想要往前给微奇通来个脑后开花。
微奇通见亓锦生上当,心中暗喜,听着他走出中宫,就要腰身一拧,用斩马刀砍下亓锦生的脑袋。可是这时,尚妈妈在身后,冷不丁抛出一把银梭,正打在微奇通后心上,微奇通正要偷袭亓锦生了,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尚妈妈在后面先偷袭了他。
这银梭本身没有多少重量,尚妈妈离得又远,打到微奇通身上只能伤他点皮毛。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的是时候,微奇通自己常常用毒,疑心又重,打这一下子,他自己腰身先动摇了,斩马刀往下砍的力道和速度就受影响了。他这一迟缓,让亓锦生有了准备,亓锦生本来也要用“乙方圭”从上到下砸他,所以也没有挑托他的斩马刀,直接避过了他的刀杆,顺着他的刀势砸了下去。这个时候微奇通想要拦挡“乙方圭”就来不及了,只好撒刀偏头,避开“乙方圭”。两个人隔得太近了,实在是没有时间完全躲避开,“乙方圭”重重地砸在了微奇通肩膀上,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锁骨断裂的声音。
微奇通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猛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大口鲜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