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觉,连来欺负纪筝的都没了。
纪筝睡在冬画屏的床位上,裹着画屏的被子,觉得好冷。
好冷。
画屏被送出去,送得匆忙,被子钗环等一应物什都没带走。
这回纪筝没听周兰泽,夜里没去琬琰殿。
李嬷嬷亲自来喊,她才忍着痛心,勉强动身。
他很需要人陪。
纪筝很需要看他屋内有关奢比尸的书。
万物相生相克,方行无常。
奢比尸的眼睛,肯定有弱点;周兰泽能活死人肉白骨也不可能是杀不死的。
两个人都很宁静。
一个坐在床上看书,满脑子想着怎么杀了另一个,彻夜未眠。
另一个睡得很安稳,梦里都甜美。期待着对方怎么样来杀自己。
脱下鬼怪面具的周兰泽,伏在纪筝身侧,甚至嘴角带着点笑意。
纪筝一手捧书,空出的另一只手,缓缓点在他的嘴角。
“三哥。”
她无声地呼唤。
等我。
扒了他的皮。
次日,纪筝回侍女住处,看见一床被褥扔在地下。还有钗环首饰、鞋袜衣裙等放了一小箱,箱盖半开着,都是画屏的行李。
纪筝:“画屏家里来人了?”
“嗯。说是等会让门房来领走。”
秋蓉应声,见到纪筝,她就有几分畏惧心虚。不再搭话。
纪筝抱起来,“我去送吧。”
和门房一起。
门房拖了木板车来运,纪筝只用在旁边扶着。
她找李嬷嬷预支了月银,揣在胸口。预备待会儿捧给外头画屏的家里人。如果可以,她想出去看看画屏。那么重的伤势……
过东边角门时,门房夜里吃了酒,尿急,跑到树丛里解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