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肤仍旧光泽,并不见岁月匆匆。
一切看起来都和从前无二,
但总有细枝末节的差别,唯有皇后自己才能窥见。
她眼中渐渐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失神喃喃了句,
“阿晏的心,或许一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云熙并未听清她的话,“娘娘说什么?”
皇后垂眸,
再睁眼时,眼底泪意已尽数散去,
又故作轻松一笑,摇头道:
“没什么。本宫乏了,你也下去早些歇息吧。”
另一头,
南瑾回宫后,采颉也向她抛出了疑问,
“奴婢记得小主曾私下与奴婢说,当日畅音阁失火,小主之所以逃跑不及,是因为有人从外头锁上了偏房的门。
王氏听信了荣嫔封口阐的法子,跑去小主面前细数她的罪过。可她为何没有提及锁门一事?难不成还想讨了口子求生?”
南瑾冷道:“她若要求生,她就不该来。既然来了,我就信她没说假话。”
她看着采颉,压低了声,
“偏房的门锁在里头,要想从外面把门上锁,需得套着门环挂上锁头。
当日王氏根本就不知道我能进了内阁听戏,更算不到我会替顺妃去偏房给大公主送东西。
既然如此,她随身带着一把锁头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想听戏的时候,拿来砸核桃用?”
采颉沉声道:“若王氏所言非虚,她放火当真是临时起意。那定是有人在她放火后,给偏房的门套上了一把锁。而那人才是真正要谋害小主或大公主之人!”
她的心跳近乎漏了一拍,关心则乱道:
“小主为何不明说此事,让皇上继续彻查下去?”
“我当然不能说。”南瑾眸中闪过几分凌厉,
“我说了,这件事就存了疑,王氏就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那把火的确是她所放。我不管她是有意要烧死我,还是单纯想要给我一个教训。。。。。。”
南瑾停一停,明灭的烛光倒映在她眼中成了戾色,
良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都要她死。”
采颉闻言更是纳闷了,“那小主为何还要给她求情?”
南瑾冷笑道:“你以为我替她求了情,她就能活了吗?”
她取过个银挑子,闲闲拨弄着烛火,
“王氏放火后,偏房的门很快就被人上了锁。这中间差不了多少时间。
等明日一早,她被贬为庶人,打发去十佛殿的事儿就会传遍六宫。
她没有死,那么谁锁了偏房的门,谁自然就会惶惶不安。生怕王氏是看见了什么,才会被留下性命。”
她抬眸看着采颉,问:“你若是那人,你会怎么做?”
采颉切切道:“大抵要杀人灭口,才能永绝后患。”
南瑾指腹稍一用力,霍然挑断烛芯,
只玩弄着残存的余烬,似笑非笑道:
“那咱们就等着,看她如何自己咬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