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休息吧。”邢渊说着指了指外面。
赵峥顺着望去,帐外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
翌日,二人与士卒一般,早早地起床。
欲再次求见李开被拒绝,而且只能待在营帐中,就算出去方便,都有两名士卒跟着。
李开今日没时间理会赵峥二人,因为来自王都的消息,魏王甍逝。而王都已经派人前去大梁参加新王登基大典。
李开喜出望外,吴起必定回国,说不得青州之战还有转机。
李开也不得不佩服吴起这后起之秀。李开与吴起落子交手好几次,皆是处于下风。
“也许只有他能和吴起一较高下吧!”李开想起了一个在边疆如定海神针般的人物!
蓟阳,王宫一侧有宫殿唤作明堂,明堂者,布政之宫也。这座略显老旧的宫殿从外边看毫不起眼,但从门外路过的侍者,皆是放轻了脚步声。
明堂内里处,淳于越正在作画,那是一幅山水画。
画上高山险峻,溪水湾流,小鹿吃着草,半歪着头,做倾听状。
淳于越放下白玉狼毫笔,用清水洗净了手,放下布巾。慢悠悠说道:“林大人,你旁观甚久,来点评点评!”
一旁的官员大司农林海上前两步,伏案一边观看一边惊叹道:“啧啧,国相这副山水图气势雄浑灵韵天成啊!好画好画,国相丹青妙手世间难有匹敌啊!”
说完更是竖着大拇指赞不绝口。
淳于越笑呵呵道:“林大人再好好看看。”
林海尴尬之色一闪而逝,再次伏案仔细品鉴。盏茶后,恭敬的向淳于越拱手说道:“下官愚钝,不能尽得其中精妙,请国相大人不吝赐教一二。”
“山,水,云,林!”淳于越只说了四个字,便不再言语,只是那炯炯目光看着林海。
似乎过去很久,也似乎一瞬间,林海额头冒出了细密汗珠。就在淳于越面露不耐时,林海脑中灵光一闪。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猛虎虽云恶,亦各有匹侪。群行深谷间,百兽望风低。身食黄熊父,子食赤豹麛。”
林海利索一口气说完,用余光看向淳于越,见其不露声色,只是微微颔首,不由得呼出一口浊气。但在下一刻,浑身不由得一寒,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怎么,林大人很热吗?”
“不热不热,只是被此画中磅礴气所摄伏,不由得双股颤颤。”说着忍不住用袖口擦了擦额头。
“国相,下官有个不情之请。”经常深深一揖。
“林大人言重,请讲。”淳于越依然十分和曦。
“国相大人,下官十分喜爱此画,希望能时时揣摩,希望大人能割爱赐予下官。”
淳于越不作声,林海弯下腰也不敢起身。
片刻后,淳于越说道:“既然林大人喜欢,只管拿去!”
林海面露喜色,见淳于越通知,将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抱在怀里,那样子似乎生怕有谁将其抢走。
“那下官告退。”林海再三道谢后,也起身告辞。
林海将要跨出房门的时候,身后悠悠传来声音,“林大人,本相交代的事情,多上心!那鹿能不能逃过虎口犹未可知!”
两句不相干的话,让林海双腿发软几欲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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