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向前,试图去到严雀身边,可是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缩近彼此的距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将两人分开……
余斗心急,拼命大喊时,却从睡梦中惊醒——“雀儿,雀儿!”
他口中惊唤,猛的坐起身来,顿觉头疼欲裂。
左手下意识摁住额头,身边飘来几丝好闻的香味:“你没事吧?”
余斗额前冷汗直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然而听得严雀的声音,他大喜过望,连忙捉住她的小手,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
缓过来时,才心有余悸的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他也不说梦见什么,环顾四周,一时有些蒙圈:“雀儿,这是……”
原来,余斗卧躺的床榻,竟然不在房里,而是至于荒野。
床边是芳草萋萋,青石迂绕处,裂开丈许
见方的月牙形泉眼。温热的泉水,正从底部汩汩冒出。
那湾泉眼底部,明显经过修整,铺上了圆润的鹅卵石。
纵使泉水丰沛,也搅不起丝毫泥沙,让月牙形的水潭,显得格外清澈。
而这一切,都笼罩在一座蓝翠色的帐篷里。
虽是荒郊野外、春寒料峭,余斗却未受寒,被照顾得极为周到。
“李前辈说,你用武过度,让我寻一处九渊炎泉,给你修养疗伤。”严雀偷摸扫眼泉水,暗自庆幸——亏是这家伙睡得死,不然本小姐还整理不干净呢!
余斗挠挠发紧的脑壳,故作轻松的道:“我哪有伤啊……啊!”
帐篷里传出一声惨叫,原来是余斗话未说完,严雀纤长的手指便在他肩上轻轻一捏。明明不曾用劲,却似两道锥子一般,给余斗带来难以承受的剧痛。
“你呀你……”严雀看他表情可怜,也于心不忍,摇头叹道,“经脉多处胀裂,五脏六腑之内,还有玄霜寒毒。”
说着,她在床边平整处,摆出一个小桌板,又在草丛里摸出一根绳子,顺着一提,便从炎泉里提起一个防水食盒。
“你躺了一整天,肯定饿了。快来吃些东西!”严雀将食盒打开,几道眼熟的饭菜,让余斗浑身一暖。
十分乖巧的起了床,在桌边摆了个凳子坐下,眉开眼笑的道:“你对我真好!”
“啊呀!”严雀浑身一颤,显然受不了这等甜腻之言,把筷子塞到余斗手里,狠狠剐他一眼,“信不信本小姐把你踢下水去?”
“踢下去也是对我好……”余斗脸上美滋滋,面对里飞沙食堂的饭菜,饥饿感顿时蹿来。正想朵颐一番,但却发现——自己端碗的左手,竟有些发颤。
张口堪堪超过一指,牙关处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刚才下床摆凳子坐下,几乎用尽了所有气力?
严雀见他面色凄苦,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一把夺过碗筷,就坐在余斗身边。
用勺子舀了些温热汤水,小心送到他的唇边。
喂余斗吃了几口,见他气息缓和,才有些哀怨的道:“下次说什么也不让你自己出去,那么大个人了,也不知护着点自己。”
余斗坐姿乖巧,不敢有半句反驳——下了聘礼,定了婚期,眼前的心上人,真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两人陆续吃过东西,已至午后。
严雀把桌碗盘碟收走,下巴往前一挑:“去吧,我守着你。”
余斗身上虽苦,心里却甜,冲严雀咧嘴一笑,便欲顺着青石走下炎泉。不料自个儿腿肚子发酸,那青石被热气浸润,端的湿滑。
稍不留神,脚下一个跐溜,余斗往侧歪倒,整个人便往水潭里摔去。
不过那帐篷之内,却并未传出人体落水的哗哗声。
反而闪过一道碧翠光华——严雀时刻留心,见着余斗摔倒,背后展出鹤灵青羽,一个纵跃,便将余斗横接在怀。
“……”余斗喉结蠕动,刚才自个是冲着水畔磐石撞去,若无严雀救护,怕是要撞起好大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