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快疯了,不停在喊,偌大的房间只有我的回音,在看燕姐,她眼圈潮红,手抵在鼻子上面吸了几下,声音哽咽道:“顺子动蒋明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雷刊觉得他不好控制,已经联系上面的头儿,采取行动了。”
“内幕太多了,知道的太多了……”燕姐不停颤抖。
知道的太多了……
我以为,欧阳风称霸一方,掌控地下组织运转的生意,我以为他是神,可以无所不能,但终究,所有人都是一枚棋子吗?所以欧阳风说,九年走私,有没有证据还重要吗。
原来,头儿要除掉一个人,没有证据,依然可以除掉的干干净净。
欧阳风早就知道,他不能善终,一个人死,不如拉着大家一起下水,欧阳风你就算跟她玉石俱焚,也不愿娶她吗。
我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仰望看着天花板,大脑是空的,什么想法也没有,眼前全是欧阳风的影子,一连两天,我、邵东,何子夜和燕姐全都没有离开这间酒店房间一步,没有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眼睛盯着电视荧幕,港城大街小巷纷纷猜测订婚典礼那天的希尔顿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先后看见那么多人走进铂金大门,而未在有人出来?
紧紧封闭,从16号的中午,一直到18号的晚上七点。
记者媒体拥簇成一团,每个人都高举着相机,想要扑捉最有利益价值的镜头,可是铂金大门依然纹丝不动,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燕姐……”我凄婉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间,我手伸在半空停了下来,“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问了,却没人给我答案。
我们都在等,小心翼翼的等待消息。
凌晨三点时分,燕姐安静了两天的电话终于响起,她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去找手机,颤巍巍的手指按了接通键,阴沉浑厚的男声传出,透着无奈,“燕儿,这件事牵扯了十几个上面领导,管大的能压死人啊,叔帮你打听了,证据充足上面无奈只能介入调查,还好是秘密进行……”
电话里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燕儿,听叔的,这件事你别管了,管不了啊。你说现在的企业集团谁没点黑幕,更别说上面了,这一口气都不带停的,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了,这……”
“这事闹的太大了,头儿都知道了。你说,要叔怎么办?”
低沉的男声透露着十足的无奈,叹息声接着一声回荡在空寂的房间中。
我能感受到旁边坐着的燕姐,那么沉着冷静的女人,脸上的自信一时间全部倾塌了,脸色发白,手腕上的装饰物都在跟着神经在颤抖,最终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听筒尖锐的声音嘶喊道:“我他妈管官大官小,我就想知道顺子,顺子他到底有没有事情!港城订婚典礼上爆出这么多黑幕,顺子人呢?他人呢!!!”
“头来了,全被控着呢,着手调查,叔给你说了,这件事不好弄,一条线上的都唯恐不及,燕儿,走私生意你参与了没?参与的话,赶紧的,往国外走吧。”
“叔这也是能力有限……得吧,有什么消息我在跟你联系……”
电话一瞬被掐死,传来嘟嘟的忙音……
燕姐站起身直接把手机掷了出去,摔在对面的墙角上,砸了个粉碎,带着哭腔的对着空气大喊,“我x他的!没事全给姐充大爷,收钱时候连手都不抖一下!一出事一个比一个撇的清!妈的!全下地狱吧!”
燕姐喊完,自己都怔住了,愣愣失神了半秒,在地毯上半蹲下来,短发埋住脸颊,肩膀高低不一的起伏。
黑暗中,我谁的脸都看不清,呼吸微弱到感受不到。
整整四天,水米未进,我从早晨开始趴在马桶上呕吐,吐的肝肠寸断,邵东敲着玻璃门进来,看见马桶里全都是血丝,吓的赶紧拍着我的背,“妆姐,我求你了,吃点东西吧?顺哥现在只是没消息,你期盼点好的,什么事都是好的不准坏的准,你不要一遍一遍在心里咒顺哥,没事的,顺哥什么风雨没经历过,嗯?”
邵东急的手足无措,都不知是该帮我拍背,还是先扶我起来……
原来欧阳风,说陪我看星星,给我一次浪漫的约会,原来不是他要订婚要娶别人给我的补偿,而是他害怕再不做,以后都没有这种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