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琅说得口干舌燥时,他才慢吞吞说上一句:“谢知州呢?”
他这一问并非没有道理。
谢知州作为老皇帝的嫡长子,被谢宣压一头就已荒谬至极,如今连谢家当年的走狗,都要来这乱世里横插一脚,妄图夺走他垂涎的位子。
如何忍得下去?
不曾平定的乱世,只会越来越乱。
雪停的一日,距离谢宣承诺陈元狩的,与他一同前往玄江郡的日子,还有短短两日。
他之前在定北军营里生活,却不曾与几个兵卒交集过,今日却一口气看了个够。
一大早,他的院里便涌满了人,大多是兵卒,还有小部分,是来拦兵卒进门的仆从。这些士兵许多战甲未卸,便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不知是听说了什么。
浑身透着股看热闹的劲。
谢宣越细想,便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围上来的士兵,看的好像并非是这府中某处的热闹,或者说,他们看的热闹并非是他所理解的热闹。
他们来看的,是他这个人。
果不其然,队中有一人与身边的兄弟交头接耳:“这就是老大来找的王妃吗?”
身旁的人嫌恶道:“你小声点说话,王妃看我们了。”
“出去!”
谢宣气得一分面子不想给他们,当即喊话逐客。
这些人在陈元狩手下,大多性子机灵,听到这话,便晓得闯祸了,怕是要遭军法伺候,一下子溜之大吉。
剩下几个胆大心粗的,先前只在营中听老大的弟弟说他嫂子有多貌美,今日终于亲眼得见,哪舍得那么快拔腿离开。
要真因此被毒打一顿,也不算亏本买卖啊。
谢宣见还有几人犯着愣,一时竟是无语的情绪占了上风。
他指了指院门,毫不客气地重复一遍。
“全都滚出去。”
这一日,以谢宣把自己闷在屋里一整天收尾。
第二日,谢宣将那只交由府中下人喂养的兔子,送给了为它日夜操劳的魏太守。
赠完兔子,陈元狩问起兔子是从何处来的,谢宣只答一个朋友,再问哪个朋友,他也只言简意赅,说死掉的朋友。话到这个份上,陈元狩也不再问了。
他们分别多日,这些日子,是陈元狩不曾了解的日子,也是谢宣不愿提及的日子。
他与陈元狩说:“等这天下归你了,我想去定北道看看。”
陈元狩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