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还是在多年前,春日里的戏楼,宾客环绕人声鼎沸中两个男子装扮的姑娘混在人群中喝着茶摇头晃脑的听着戏,跟着一众男人叫好扔银子打赏:“姐,你也扔银子啊!”
只是每每这样出门听戏之后回家就是免不了的一顿责罚。芸熙调皮是众人皆知的,子佩却是一向沉稳温柔,甚至有些怯懦的。可就是这样的性子,芸熙顽皮被责罚事,每次都是她冲出来护着芸熙陪她一起受罚。
“姐姐”芸熙垂眸任眼泪无声滴落,低低呢喃着,“我还想坐秋千,你能把我推高一点吗”
没有回应了。芸熙再也不会收到任何回应了。
子佩是真的走了,临走甚至都没有看到她最心心念念的小妹一面。
一旁的如雪听到了芸熙的话,一时无法自抑失声恸哭——
“佩格格,如雪给您磕头了!愿您一路走好!”
夜已深,芸熙不得不暂时离开诚亲王府。夜深露寒,芸熙缓步走着,只觉得周身仿佛被无尽的浓墨黑暗紧紧包围,让人胸口憋闷的透不过来气。
忽然,睫毛一沉,似有水滴掉落。随后,倾盆大雨霎时泼下。
芸熙抬头看着天,远处雷电交加,忽明忽暗雷声隆隆时,她终于站在雨中放声大哭。
回到贝子府,躺在软塌上的芸熙满脑子都是子佩,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沉沉睡去。
只是这梦中也不十分清净,一会儿是子佩根本没死,一会儿是她自己坠落悬崖,最后在她惊醒的那一个刹那出现了一张人脸。
“如雪!如雪!”从噩梦中惊醒的芸熙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昨儿咱们去看长姐时,怎么不见习秋?”
“格格,你才睡了一个时辰怎的就醒了?”如雪连忙递上茶水细细回想着,“习秋是啊,确实没见着习秋。”
习秋是子佩身边贴身婢女,从小陪着子佩长大,就如同如雪对于芸熙的意义。她们是主仆,却更胜亲人。子佩逝世这样的大事,习秋居然没有露面,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想着,芸熙站起身说道:“给我梳妆,我们去诚亲王府。”
一路马车前行,车帘晃动,芸熙从帘缝中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忽然多了个心眼儿:“如雪,一会儿到了诚亲王府,你多细心观察,但不要露出什么。我总觉得姐姐的死有些蹊跷。”
到了诚亲王府,子佩的灵堂已经布置起来了。
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哭声中,愁云惨雾浓的化不开。
听到芸熙又来了,胤祉显然是有些意外的:“小妹昨日伤痛欲绝,怎的没有好好休息休息?”
“长姐于我意义非凡。”芸熙垂眸道,“阿玛额娘年事已高,做女儿的也不想他们再劳心过度。芸熙知道三爷必是将各方面都打理的妥妥帖帖,只是芸熙也想尽一点绵力,为姐姐做点什么。”
说罢,芸熙跪地垂泪:“还请姐夫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