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了客栈的灶房。”陈元狩答道,变相承认了谢宣的提问。
“没想到陈公子还会做饭。”现下出口的这句话,谢宣其实在昨日就想说。
陈元狩问道:“很奇怪吗?”
这句反问叫谢宣忽的语塞,寻不出符合时宜的措辞来,他哪里还可能记得清原书写的陈元狩会不会做饭。
陈元狩沉声道:“我师傅说,家里的男人都得会做饭。”
“陈公子为何喊自己的娘亲师傅?”
“她教我习武练剑。”
谢宣问道:“陈公子的娘亲很厉害吗?”
“哪种厉害?”
“习武?”
陈元狩摇了摇头,淡声道:“不厉害。”
想想也是,韩迦南讲述的元昭在逃到定北道前是宫廷画师,何况元家已经有一位英明神武的将军,也不需一位握画笔的女子提剑。
不过还有一事谢宣很是好奇,“那她是如何教陈公子习剑的?”
“她扔给我一本剑谱,七日练一篇章,练不会就饿一日。”
“……”谢宣以良久的沉默表达了内心的震撼。
元昭逝世时陈元狩也仅仅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思虑到这点的谢宣不禁感慨,这样的教育方式再加上仇恨与贫穷,也难怪能养出陈元狩这样偏执又强大的疯子。
在问完这颇不寻常的家事,经历犹疑过后,谢宣轻声询问道:“陈公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陈元狩沉默半晌,应道:“辰时七刻。”
紧接着又是沉默,寝房内沉闷得离谱,思索不出其他话题的谢宣经不住煎熬,站起了身,“我想出去透透气。”
陈元狩问道:“去哪儿?”
分明是平淡的语气,听着却有些沉闷。
“去楼……”
话还未说完,不过一瞬的功夫,陈元狩的手覆上桌沿,没有任何迟疑地起身拦住了边说边走的谢宣,上身微微前倾,眼眸略沉,以极其强硬的姿态将其抵在了桌边。
对方的这一举动险些让谢宣没能在原地站稳,陈元狩双手皆触碰着桌沿,拦住了他倾倒的上身。
也正因如此,谢宣斜向某处的腰身毫无预兆地撞到了陈元狩袖口处戴着的皮质护腕,冷硬的触感让他更觉察了一股无形又遍布了整个房间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