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端着茶若有所思。
马车进了郡主府,李妈妈在侧门候着她,扶着她下来,急着道:“郡主本来要去宫中的,奴婢好劝歹劝的说了半天,总算等到您回来了。”
“我好好的回来了,她也就不会去了。”顾若离和李妈妈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进了正院。
方朝阳站在暖阁门口望着她,脸色沉沉的很难看,“到底怎么回事,打听回来的事也是不清不楚的。”
“您别急,我细细说。”顾若离扶着她进去,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方朝阳听着冷笑了笑,道:“她也就这点本事了。”
顾若离笑了笑,道:“不过好在荣王爷只是受了伤,要真是……七爷就不得不回来了。”
“在皇庙是吧。”方朝阳说着站了起来,“难得她喊我一声姑母,我怎么也要去看看她。”
顾若离一听惊讶的道:“您现在去皇庙?”
“谁规定下午不能去的,我想去谁能拦我。”方朝阳说着拂袖往外走,“你自己歇着吧,我去将这口恶气出了。”
李妈妈朝顾若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拦了,自己则跟着出去。
方朝阳向来如此,她不高兴了就不会委屈自己,上了车直奔皇庙,自然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庙里,住持见着她就知道她的来意,含笑道:“不知郡主来,有何吩咐。”
“将梅念茹喊出来。”方朝阳在住持的禅房落座,蹙眉道:“你老实将人请来,那就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请,那就是我和你的事,你自己掂量掂量。”
住持笑着应是,“郡主吩咐,不敢不从。”话落,就吩咐小尼去请梅念茹来。
梅念茹来的并不快,在禅房外立了好一会儿,才理了理衣袍进了门,一眼就看到方朝阳坐在炕上和住持喝着茶,她走过去行了礼,道:“姑母!”
“我让你起来了?”方朝阳挑眉看着她,咯噔一声放了茶盅,“给我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
梅氏站着未动:“不知姑母何意。”
“我瞧你不顺眼。”方朝阳好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站起来,俯视着梅氏,“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是我心里想什么可以叫你知道知道。”话落,话落抬脚就踹在梅氏的肚子上,怒喝,“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以为在京城住过几年,就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不长能耐就尽生浑身胆?我告诉你,圣上顾忌阙君王,我却不用!”
梅氏跌倒在地看着方朝阳:“姑母所为,与泼妇无易。”
“泼妇又如何!”方朝阳戳着她的额头,“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出气的,你欺负娇娇,我就能来欺负你。”
梅氏看向住持,一字一句问道:“大师,您就这样放纵寺里的规矩?我既奉命在此修行,你就要管我的安危,如若我出事,大师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打两个耳光可不会死人,住持回道:“贫尼不过是个住持,郡主却是郡主,拦不住也不该拦。”
“好的很。”梅氏含笑扫了主持一眼,又望着方朝阳,道:“如今姑母气盛,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梅氏静静站着,双颊红肿,任由方朝阳打的意思。
“你不用和我摆这副嘴脸。”方朝阳冷笑道:“除非你明儿就能从这里出去,否则,咱们来日方长。”
梅氏眉头紧蹙,说不话来。
太子府中,沈橙玉从内室出来,脸色极其的难看,这都一个多月了,她生产时侧切的疤还是隐隐作痛,不但如此,那条疤像条蜈蚣一样,实在是丑陋不堪!
“夫人。”紫苏过来扶着她,望着她一头的虚汗,低声道:“要不,再请太医来看看吧。”
沈橙玉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太医来了还是那些话,叫我好好养着,再过个半年一年也就好了。”
她这一次,身体亏的太厉害,她自己也能感觉到。
“太子昨晚歇在哪里?”沈橙玉上床躺下,人才觉得舒服了一点,紫苏给她盖了被子,“按时间算,是应该在您这里的,但是他在太子妃那边用过晚膳后,半路上被柳夫人截走了。”
“这就是赵正卿送来的人,可真是懂规矩。”沈橙玉冷笑了一声,紫苏就柔声劝着她,“您身子还没恢复,不如再等一等。”
沈橙玉笑了笑,转了话题:“年哥儿呢,打听过了吗。”
“前两日有些不大好,吃不进奶水还一日拉上好几回,才长的点肉,又被瘦了下去。”紫苏回道:“小公子太可怜了。”
她的儿子,她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被抱走了,直到今天她连那孩子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夫人。”紫苏还想说什么,沈橙玉闭上了眼睛,“你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