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慕容祎也是郑贵妃收的义子,可这会儿郑贵妃反而乐了,那脸上挂着讥讽的,甚至于是畅快的笑:“云罗,回归鸿斋吧,我这里安全得很。”
云罗道:“贵母妃,让我留在你身边。”她留下,是想陪陪郑贵妃,更多的有保护郑贵妃的意思。
“深宫二十余载,难不成我还保护不了自己?”郑贵妃坚持,心下为这除去昌隆帝以为,还有人关心她而暗自感动,“送云罗公主回归鸿斋!”
云罗离了贵妃宫,脑海里全是郑贵妃说过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蜀王世子与广平王慕容祎相争,蜀王世子胜;蜀王世子与辽王世子相争,辽王世子胜。而辽王世子,也许并不是最后的赢家。
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任议政殿掀起了一场怎样的风波,可后宫、这御花园却依旧平静无波,不同的是议政殿的服侍宫人都似一早说好似的,个个都云集到她的身边,静默地侍立周围。
宫闱之中,瞬息万变,尤其是昌隆帝驾崩,各亲王虽未入京,可已经长大成人的亲王府质子、世子们更是蠢蠢欲动,慕容祎以为胜了,被蜀王世子所算计;蜀王世子以为胜了,却在议政殿被辽王当场诛杀……死伤几百名护卫,可见那场面也是惊心动魄。
云罗想到了郑贵妃今日古怪的行为,她不是该伤心欲绝?怎还有心思打扮自己来,一阵风拂过,她一个激灵,突地大喝一声:“来人,快去贵妃宫!”
小谭子垂首提醒道:“公主,贵妃累了,这会儿正歇着呢。”
“立马去贵妃宫,告诉郑嬷嬷小心服侍,我担心贵妃会想不开。”
小谭子一惊,飞野似地跑往贵妃宫。
郑贵妃深宫二十余年,偶尔也会使使小性子,郑嬷嬷听小谭子一说,立时就往后殿奔去,“谭公公请跟我来。”
二人透过轻薄的帐纱,能看到一袭大紫凤袍的郑贵妃平静地躺在床上,郑嬷嬷清楚地记得,自己服侍她躺下时,她并未穿外头这件大紫凤袍,不由急呼几声“娘娘!”
揭起帐纱,却见郑贵妃眉眼含笑,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已服毒殒命,“娘娘!贵妃娘娘!”郑嬷嬷一阵刺耳的惊呼,抓住郑贵妃的手,人已转凉,顿时整个贵妃宫上下哭嚎声起。
过了良久,方见小谭子一脸哀痛地道:“禀公主,郑贵妃为皇上尽忠殉情了。”
“殁了?”云罗应该一早想到的,郑贵妃说要歇息,却又开始精心打扮自己,她想过郑贵妃会有此念,却没想到郑贵妃是一日也不想多留,一心想追随昌隆帝而去。
郑贵妃与她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不是随意说的,如果辽王世子也是为他们作嫁衣裳,这个幕后真正的赢家只能是慕容祯,想到此处,云罗豁然开朗,心情也随之大好。
夜,星子稀疏,在夜空中眨着眼睛,一轮新月亮高高升上中空,今夜的月亮昏暗无光,不若平素皎洁、明亮。
整座皇宫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太极殿那边传来嫔妃嘤嘤的哭泣声,无数的啼哭声传来,交织成一片哭潮。
偌大的后宫,现下掌权的便是韩德妃了。
归鸿斋闺阁里,只云罗与袁小蝶二人,楼下的东、西厢房里安顿着今儿从议政殿过来的宫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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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 设局
袁小蝶微微凝眉,思量片刻,答道:“属下以为,在御花园里被发现的‘四公子’尸体是假的。”虽然穿了一样的袍子,背后插有一样的箭羽,但那脸已经被荷花池的水泡得变形了。
云罗不由得“哦”了一声,“说说你的看法。”
楼下守着虎妞,绣阁外的小耳房里坐着做女红的海棠,水仙与虎妞等人在楼上正低声说话。
袁小蝶道:“属下不相信豫王世子遇害了,也不相信四公子被杀,更古怪的两人一死,发现的死尸变得面目全非,认不出人来。只有让世人以为他们死了,他们才是最安全的。”
慕容祉虽说年纪不大,但比五公子、六公子更为沉稳、圆滑,没道理明知有危险还往上撞,如果他真能闯,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除非是为了掩藏什么,或者说是要人相信豫王府已不足为虑。
云罗吐了口气,“你是说,一切都是豫王府设的局?”
袁小蝶点头,“护国公、乐庆大驸马、嘉勇伯皆手握兵权,但百万雄师的兵符在皇上手上。皇上将豫王府四、五、六三位公子安插入三卫,为甚在最关键的时候却突然为蜀王府的人让道?属下以为,只能有一种状况,那便是一切皆在豫王府的掌控之中。”
云罗能想到的事,袁小蝶也想到了。
袁小蝶抬头,坚定地望着云罗,“门主应该相信豫王世子。”
她是该相信,可要做百密无疏这是何等艰难。
袁小蝶继续道:“有件事……门主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
袁小蝶道:“蜀郡东溪县四月时,闹的那几桩怪事。”
这事有袁小蝶参与的影子,能看出李万财的手笔,甚至还有谢如茂参与过的痕迹,但李万财就是一介商人,而谢如茂虽是文人却无法做到让凌德恺与神宁遗臭万年,这个法子够狠,虽不杀人,却胜过取人性命。
云罗道:“这后面布局的人是李盟主。”李万财是她义兄,他们自小是视彼此如亲兄妹一般长大的。
袁小蝶道:“这便是豫王世子的高明之处,为防门主疑他,他反装出怀疑门主的样子,如此门主怀疑不到幕后真正相助的人是他。属下想了很久,李盟主是找属下谈论如何助门主复仇的事,以属下对李盟主的了解,李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