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困兽之犹斗 第四章 我一个单条你们一群
照夜玉狮子噗哧噗哧打着响鼻,呼伦瑶一手带着缰绳一手指着大骂,楼顶上某驸马爷看了直叹气,瞧瞧,就这野蛮丫头,真真把我保罗爷的脸面都丢了去,他起身仰天伸了个懒腰,这才笑眯眯对羞得面红耳赤的云贞说:“云妹妹,咱们走罢,别理会她。”
急红了眼眶儿便要掉眼泪的云贞死死夹住双腿捂了脸,心里面便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低声呜咽起来。
呼伦瑶听得楼顶上九妹隐约抽泣,愈发以为好姐妹被那无赖欺负了去,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陈保罗,你……你给我下来……九妹,你别怕,我在这儿呢,他要敢怎样,我……我……”
保罗看这局面,忍不住好笑,便冲着下面说:“喂,你你你,你要怎样啊?”
看他叉腰在楼顶得意洋洋,呼伦瑶便气得要吐血,这坏蛋……
红日冉冉在他背后升起,金翅招展,更加镀了一层金色去,耀眼异常,此刻的陈少保当真便如佛教大鹏金翅鸟一般,呼伦瞧他那模样,实在气苦,心里面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次次被他羞辱,难道自己便真的那么不堪,在他眼中便什么都不是,一时间,咬着唇怔怔不言,眼眶儿却红了起来,当真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求皇祖母赐婚是不是便宜了这淫贼。
少女心思最难猜,何况呼伦瑶初尝滋味。原来被一个男子喜欢是那等感觉,及至保罗一言戳破了那看似耀眼美好的泡沫,当真心碎,不管不顾地求萧太后赐婚,大抵便还有逆反心理在里面,可陈保罗地影子却深深刻在了她心上,此刻看他金翅招摇。当真是又是喜欢又是恼,可这人还是那般挖苦自己。难道自己真就在他心中一丝儿影子都没么。
看她一言不发,保罗挠头,奇怪了,这丫头转性了?便又冲着她喂了一声,“你到底要怎样啊?不说话我可带着云妹妹回去睡觉了。”
坐在他身旁的云贞捂着脸,没羞没落了,要死了。这话都说出来,日后没脸做人了,清泪儿缓缓流淌,羞也羞死,大辽国第一美人当众被人这么说,颜面何在?别的不说,怕那辽国大儒身份的老父便要气得吐血上吊,所以说。人前一回事,人后又是一回事,自尊面子不管男女,人人都要的,没人的时候她肯给保罗调戏,便怎么也无所谓。可不代表当众便能撕下脸面来,这里面有太多家族,封号,甚至朝廷颜面等因素在内。
她这般想,当真是误会保罗了,其实保罗爷只是一时口误罢了。
这时候呼伦手下家将便也匆匆赶到,看自己主子受辱,如何肯甘休,这些人大多便都是大辽国第一高手耶律休哥手下亲兵出身,老大人乃是大辽第一高手。现如今的主子乃是老大人嫡传弟子。郡主娘娘,不。已经是公主了,如何肯让那厮这般羞辱,自己这些人颜面便也往哪儿搁?
“呸!宋猪,好狗胆,有本事下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一个领头地叫耶律驴粪的坐在马上破口大骂,作为奴隶制部族起家地辽人,姓名叫驴粪猪粪狗儿的多了去了,乃是名贱命长的意思,尤其一些家奴更是如此,这位耶律驴粪便是耶律休哥府上家奴,自小跟随耶律休哥习武,双臂有千斤之力,三十六路狼牙棒法有万夫不挡之勇,乃是呼伦府上三大家将之一。
保罗顿时沉了脸来,他在上京这段日子,便也知晓一些辽人的习惯,沉声喝道:“好你个狗奴才,爷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没家教的东西,便跟你主子一般,当真什么人养什么狗。”
那耶律驴粪被骂,顿时眼角抽搐不已,一张脸赤红一片,连光秃秃的脑门子也红了起来,自己受辱便不要紧,这厮居然拐了弯骂了老大人和主子去,那还了得,顿时便从马绺子上摘了狼牙棒来,“宋猪,休得呈口舌之勇,是男人的便下来,休学那太监一般。”
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了?保罗一挑眉,“呼伦,牵好你地狗,别放出来乱咬人,”
那些家将个个都是骄兵悍将,也打过大宋朝,也灭过渤海国,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一时间个个摘了狼牙棒破口大骂,呼伦瑶脸色惨白,一咬牙说:“你有种下来,宋人便都这么没本事么?”她这话看起来凶狠,其实已经有些儿服软,以前她可是泼口大骂宋猪的,只是野蛮惯了,此刻手下又在,如何拉得下脸面。
可保罗爷却不这么想,厌恶看了她一眼,转身弯腰抚了抚云贞秀发,低声说:“云妹妹,什么都别怕,一切有哥哥我呢,天塌下来我也撑了去。”
云贞缓缓抬头,脸上泪水肆虐的痕迹让她更加清秀可人,保罗露齿一笑,伸了手在她脸颊上微微一拭,突然一个翻身落下,吓得云贞赶紧儿起身,“小心……”
只见保罗爷人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金翅一展,腰间软剑噌一下弹了出来,口中喝道:“你们这帮狗奴才,便以为爷不敢教训你们么?”
他有金翅相助,轻功又好,当真如虎添翼,窜身飞剑便往那耶律驴粪刺去,那耶律驴粪大喝,“来得好。”狼牙棒挥动,往空中硬砸,乃是大开大合的战场路数,全没一丝儿花巧。
软剑一弹,他便一个剑花荡去,到底是受过天下十四杰之一欧阳忠惠亲灸,易筋经加达摩剑法也有几分火候,武林高手和战场高手的区别这时候便瞧出来了,耶律驴粪只觉眼前一花,顿时闭眼。手上狼牙棒由往上硬挑便成横扫。
真真废柴,保罗冷哼,腰间一拧劲儿便换了方向,软剑却不客气,只见飕飕两道剑光在对方脑门上一闪,吓得不远处那些家将以为耶律驴粪掉了脑袋。
人在空中一个折身,便见他脚尖儿在耶律驴粪头上一点。身子又高高飞去,一震翅落在楼顶。露齿对云贞一笑,自吹自擂道:“瞧见哥哥精妙剑法了没。”云贞看他不顾人多人少说疯话,心里面又恼又欢喜,双手一捂粉面不搭理他。
这时候那耶律驴粪才发现颅边两侧辫子被对方剃了去,顿时便如同被狠狠掴了两个大耳光一般,脸上火辣辣的,大多数辽人都是剃光了脑袋只留颅侧两边地头发。爱惜的便会编成辫子,乃是极为神圣地,此刻被剃去了,如何不羞愧,一时间气得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铁青一片儿。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撒泼了性子,翻身跳下马来给呼伦瑶磕了个头。然后一把撕开上衣露出精赤上身,当真肌肉虬结,颇有后世世界健美先生风范,拎着狼牙棒叫骂,“宋猪,有本事摘了你的鸟翅膀来跟爷爷真刀真枪比试。”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怎么不叫承天皇太后脱了衣服赤膊跟你相扑呢?”保罗看这些人愈发无礼。满口宋猪宋猪的,顿时翻脸,“呼伦,你再不约束这些狗奴才,我便叫他们全部血溅当场,直娘贼,以为爷没杀过人么。”
呼伦瑶坐在照夜玉狮子上玉面惨白,看着保罗那模样,心中一痛,心说自己怕再也不会让他喜欢了。自己便还要怎得?一时间。也动了小性子,姑奶奶拿一辈子幸福跟你拼了。狠狠一咬唇,说:“你……你有本事便杀光了我看。”
她这话原本便是使小性子的话,可保罗听了愈发来气,把自己下人性命不当性命看么?跟槿儿一比,实在一无是处,恼得一瞪眼大喝,“你以为我不敢?”说着便要跳下楼去,云贞吓得粉面失色,一把拽了他胳膊,“不要。”
正在这时候,远处马蹄声腾腾,为首的正是大宋朝右班殿直宁致远,手上拎着盘龙梢子棍大喝,“弟兄们,便在前面了,少保,哥哥我来了,打群架怎么能少了我。”
那耶律驴粪此刻正在火头上,讲句难听话,承天皇太后来了也要拼了掉脑袋厮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