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漠就好了。”焱殇扶住她的手臂,低声说:“你咳血咳成这个样子,晚上不要再绣东西了。”
“多做一点好,也不知道哪天就睁不开眼睛了,给王多做几双鞋,多缝几双袜子,这些年王都穿我做的……我看王妃也不爱做这些,性子也烈,可能王得多让着她一些……我不在王身边,王多照顾自己一些。哦,我教倾华做了,她学得不快,但是挺认真的,人也比阿九老实,若她决意不嫁人,留她在宫中做个女官,也能帮王做做这些,帮着我照顾王的生活起居……”
她说着,又咳了起来。
焱殇给她揉了会儿背,只见她用帕子捂着唇,一大口血怄了出来,人软软地往前倒去。
“惜娟。”他赶紧接住她,抱着她往前跑去,“快叫御医过来。”
众人赶紧让开,看着他把惜娟抱回马车。
她的脸色苍白,唇却红得可怕,鲜血染在唇上,呼吸又急又浅。
焱殇眉头紧锁,一日夫妻百恩,他与她没有爱情,但毕竟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是这个女人一直照顾他。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日子久了,跟亲人一样。他性子冷硬,在她面前难免情不自禁地发些脾气,因为他知道,她永远会无条件地忍受着,等待着。
他拧了帕子,给她擦干净唇上的血,长长地叹气。若她身子好,他会让她后半生过得富贵平安。但她的身子却偏偏一年不如一年,都是常年忧心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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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九换我刺你了149
泠涧没一会儿就赶过来了,给惜娟诊了脉,脸色严竣地向焱殇摇了摇头。马车里光线很暗,惜娟的呼吸细若游丝,这模样像已是油尽灯枯。
焱殇和泠涧低语几句,扭头看着惜娟身边的婢女问:“可按时用药了?”
“这……”婢女悄悄看她,不敢出声旆。
焱殇的脸色骤然一变,正欲发怒,袍角被婢女轻轻扯住。
“不要为难她们。”惜娟睁开无神的眼睛,轻轻摇头,“是我自己总忘了,还嫌药苦。喝了这么多年,也厌了。”
“养好身子,再说别的事吧。”焱殇拍拍她的胳膊,安慰她。
“其实,王那晚去宫里见阿九,我就知道,我和王的缘份尽了。我也是没用的人,帮不了王什么,还总添麻烦,让王成为天下人的笑话。我若就这样走了,对王,对我,都是解脱。娘娘……在九泉之下,一定也寂寞。我下去伺候娘娘,向她交差,总算不负娘娘之托……”
惜娟说着,又咳了起来。
焱殇给她拍了半天的背,她才缓和过来,虚弱地睡了过去。焱殇叮嘱婢女好生照顾,从马车上下来,慢步往前走窠。
“其实,用韶华玉笳倒还有希望拖上一两年,再慢慢调养,或者能有奇迹。”泠涧小声说。
“韶华玉笳不好找呀。”冷啸在马车外听到了,接过话说:“不过前阵子好像听老爷子身边的人说,东吴的人给老爷子献了一枝。”
“这是好东西,尤其对心疾特别有用。”泠涧点头,低声说:“一株韶华玉笳百年才长成手指粗细,但不足百年,或过了百年,药效就减半了,也不知道夷王那里是多少年的。”
“属下去问问?”冷啸小声问。
“在别处找找,老爷子的东西……罢了。”焱殇摇头。
“那属下传信让各地的兄弟们找找?”冷啸又问。
“嗯。”焱殇的视线落向远方,青鸢正把小珍珠往天上抛,不用想,一定是去找卫长风的。弯月静悬浩瀚夜空,她仰头凝望远去的小雀,一头青丝被风吹得乱舞不止。雪白的狐裘包裹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就像一只站在沙丘上的小狐狸。
她突然到了他的注视,扭头看了过来,然后冲他做了个鬼脸,飞快地跳下了沙丘,往马车上跑去了。
“王妃真是有趣,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子,王有福了,有了王妃,王也笑得多了。”冷啸笑着说。
“是有趣。”泠涧扭头看向焱殇,薄唇轻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这世上能容下这样有趣的女子的人,屈指可数,若真心喜欢的,会让她越来越有趣,若喜欢不长久,只怕没多久就枯萎了。”
“怎么,天天和那个和尚在一起,也修禅了?”焱殇扫他一眼,淡淡地说。
“浮灯修为极高,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