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了吧,我明白了。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你呀。因为,这是我的事,是我说的。”
芹泽“咦”了一声,一时语塞。州波刚才说了什么呢?
“是啊,是我散布的消息。”
“什么!”芹泽不由得大声叫起来。
“《远东新闻》的记者里有熟人,就请他介绍啦。当然是电话采访啦。做梦都应该决不会想到,电话这一头正是有吉本人啊。”州波毫无表情地说道。
“真的吗?”
“当然啦。不知道透露消息的是本人,他们随后还打电话去我工作的场所核实呢。我还故意装作很不安的样子回答说无可奉告,就这样报道便刊登出来啦。”
“你是说自己将那样的事泄露出去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做这种事,有什么用?”
“跟你没关系啊。”
“你不知道日本的媒体有多恐怖。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做了这种事,你在日本岂止是工作,甚至连像样的生活都已经不可能啦。”
完全不明白州波在想些什么,于是非常生气。这样不简直是自杀吗?这么想着,芹泽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知道哇,也就那样呗。”州波平静地道。
“不,你不知道啊。你是长期离开日本的人,不知道日本的媒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真的有多可怕。做了这种事,你就把自己煞费苦心构筑的一切全都丢掉啦。”
州波依然不动声色。
“你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干出来的工作成绩,你的名字,暂时受到的伤害都无法复原啦。”
刹那间,州波看了一眼芹泽。
“对女人的恶意中伤尤其如此啊,不能那么轻易消除。尽管那样还自己公布什么的,真是糊涂,太不正常啦。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啊,为什么?你说干这种事有什么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曾有一阵子想要设法将这个州波逼入绝境。自以为折磨州波也就可以帮助明石,有时候甚至认为这就是可以为明石做的唯一的复仇方式。然而,如今自己的心情却发生了截然相反的变化。察觉到这一点,芹泽都觉得愕然。
刚以为州波这个人很少见,紧接着便意识到她是个完全不可思议的女人。刚以为她正在冷静而缜密地算计着采取行动,突然又做出不合情理的愚蠢行为。这样的州波既不可思议,又令人心焦。指摘她是个善于盘算的女人,看上去却又毫无戒备地勇往直前,甚至仿佛是主动巴望着要自受伤害。这个女人,真正在期待什么呢?芹泽难免会想弄明白这一点。
“日本这个国家呀,一旦发生什么事就要生造出一个什么坏蛋来。简直像在搜捕妖女一般,全体上阵,群起而攻之啊。将矛头集中对准那个人,彻底加以谴责,人们还准备以自己内心从来都弃之不顾的正义感来辩解呢。能够这样批判这么坏的人,自己就是正直的人吧。根本性的解决办法什么的无关紧要,不想要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的缘由。于是啊,这种攻击将持续到底,直到发现下一个妖女。你倒好,自己主动报名要当那个候选妖女呀。”
自己是想救这样的州波吗?芹泽突然这么想道。然而,州波仿佛要嘲笑这样的芹泽似地开了口:
“所以你说会怎样?”
“怎样?让媒体随意攻击呗。”
“那种事很可怕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不干啦。不管谁怎么想,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坚持自己的信念,比起这个来,丝毫不觉得害臊。哪怕使出任何手段吧。”
“欸?”
“早就豁出去啦。不是这样就不会回日本来了,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啦。”
州波的眼睛深处,可以感觉到坚定的决心。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