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望着她,眼底的情绪比今晚的夜色更加深沉,更加浓重,仿佛要将她淹没。
迟溪承受不了这样的凝视,避开了他的目光。
是拒绝,也是一种逃避。
夜风吹来,哪怕是在这样的深夜,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潮闷燠热,仿佛要把人内心最大的恐惧和烦躁都挖掘出来。
迟溪攥紧了手心,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
似乎看出她的紧绷,他唇边透出一丝笑意,带着嘲讽:“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迟溪感觉胸腔里的气压都在被挤压着往外蹿,更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只能扯一下嘴角,不知道要说什么。
蒋聿成仍是望着她,目光审度般掠过她的脸。
她却不敢看他。是逃避,亦是心虚。
有风刮起树叶,飘飘荡荡落在她肩上。
他伸手过来,要为她揭去,她却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迟溪分明看到他眼底倏然闪过的戾气,不由屏息,在心底苦涩地笑了笑。
这样僵持,他却走到了她面前,下一秒扣住了她的腰。
迟溪心脏狂跳,整个人被推着跌入他怀里。
他的怀抱坚实而有力,身体温热,一双墨潭一样的眼睛在头顶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小心,别掉下去了,这后面可都是鳄鱼。”说不清是戏谑还是嘲讽。
迟溪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直到走出几步拉开了安全距离,一颗心才逐渐平复。
“迟小溪。”他在她身后唤她,声音缱绻,像海妖的呓语。
“别这么叫我!”她声音尖锐。
“我以前就是这么叫你的。”他笑。
迟溪深感无力,从未被一个人逼迫到这种境地。
哪里还有什么情感?
她就像他年少时没有得到过的那颗糖,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电话这时响起来,迟溪忙掏出手机,发现竟然是孟元廷打来的,忙接通了。
她从没有一刻看到孟元廷的电话是这么地高兴。
就像脱离苦海的一剂良药。
“你去哪儿了?我去公司没看到你。”四周很安静,孟元廷的声音在亭子里格外清晰,也清晰传递到蒋聿成的耳边。
蒋聿成提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迟溪不确定那一刻他是否是笑了一下。可就算是,多半也是讥诮。
他显然没有回避的意思。
迟溪只好硬着头皮回他:“出差了,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
“没关系,我也没什么事情。”他笑,“你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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