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在草丛里细细地寻找什么,半天才欢呼一声“找到了”。王大郎抬眼看时,却是几株叶缘上带刺开着粉紫色花的植物。
心月也不怕那上面的刺,就用掌心把那几株野草使劲地搓揉,嘴上也不闲着,“这东西叫大蓟,止血良药!”
王大郎明显地可以看到她的眉头皱了几皱,想来是被刺给扎的。
搓了一会儿,把野草都给搓烂了,心月才把那一堆烂糊糊的野草敷到了王大郎的伤处。
再“刷”地一下撕下了自己的衣摆,细细地在王大郎的胳膊上绕了两个圈儿,打了一个结。
这个时代穷人家的衣裳料子都不结实,晒一晒就容易撕开。
王大郎一直看着心月忙忙碌碌的,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丫头真是不简单呢。单是她拿砍刀劈死野猪的胆量就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
再看她紧张却不慌乱地给他包扎,更不是山沟里的女人会的。
他们猎户出门打猎难免受伤,有时候也会这么做。可是他敢说包括他娘和他姐妹在内的女子,很少有人能这么镇定地包扎着这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光吓也把她们吓死了。
刚才她用的那几株叫大蓟的草,难道也是她娘家那边常用的?不然怎么那么快就被她给找到了?
其实王大郎哪里知道,心月小时候和外祖母相依为命,隔壁就住着一个老中医,没事儿就爱教她一些常用的草药。日子久了,她多少也懂了一些。
就这简单的处理伤口止血包扎,她真是手到擒来的。前世里可没少见过那老中医做过的。
王大郎伤势虽然严重,好在没有伤在痛处。心月又包扎得及时,很快就止住了血。
除了脸色苍白些,身子因为乏力虚了些,别的倒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只是地上的那头大野猪让他们两个犯了愁。
按说能杀死野猪时间好事儿,可是这么重的野猪怎么搬回去啊?
十六章 毒物也能变成美味
背篓里已经堆满了野蘑菇和木耳,这猪可是没地方盛了。
王大郎不受伤还好说,受了伤就背不动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么肥的流油的猪,心月好生惋惜。
眼睛四处乱看,在看到一条细细的长藤时,终于想到了办法。
她拿起砍柴刀上前把那跟细藤条切了下来,比划了一下约有两米多,正好把蘑菇木耳串在上头,好腾出背篓来。
趁着天色还早,她蹲下身子和王大郎两人飞快地把刚才摘下来的新鲜木耳穿在了长藤上。
又用砍刀把野猪分割成好几份,挑了四条腿,把身上的好肉割下来十来斤,放在背篓里,上面盖了一层鲜草,省得被人看到了。
剩下的没法背下山去,心月不舍地拿草要盖住。
王大郎却止住她,拿起砍刀用右手在地上刨起坑来,笑着给心月解释:“放地上说不定就被人给捡走了,或者野兽碰到了给吃了。挖个坑埋着,等下山了把二郎叫上来背下去。”
心月点头,这少年做事甚是妥当。
不过天热,得赶紧背下去才是。
于是两个人又忙活了半天,才把大半个野猪都给埋在了坑里,身上用鲜草包裹着,省得臭了。
收拾好了,心月就蹲下身子背那背篓,王大郎执意不肯。
但是他肩上那伤又无法背,只得愧疚地望着心月颤巍巍地背起那沉重的背篓,他则把那一长串木耳蘑菇挂在右肩膀上。
两个人一步一捱地往下走。
路上,心月问起王大郎为何箭射不死野猪,王大郎给她解释了一下,这箭后劲不行,野猪的皮又厚,所以才这样。平日里进山打猎都是好几个大男人,挖陷阱、设诱饵,遇到猛兽大伙儿一起上。
谁知道今儿没进深山竟然也有野猪出没。
心月低了头慢慢地踏上一块圆石站稳了,才喘出一口气儿问道:“这地方没有弩机吗?”
“弩机?”站在他左侧一直做保护状的王大郎眉头不由一跳,诧异地盯着这个姑娘,她小小年纪竟然识得弩机?
“那是军中用的武器,寻常百姓家哪里有?何况那东西得好几个人才能拉动!”虽然惊疑,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咱回去做个迷你版的弩机好不好?省得下次遇到猛兽再遭殃!”心月回眸甜甜一笑,浑然没有发觉王大郎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