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宋阳方才被他那一抹犀利尖锐的目光扫得心慌意乱,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等着他怒气冲冲离开了前厅,他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还好,他的命还在。
江呈佳冲回馥园的北厢房,气得脸色青紫,等彻底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方才那番话的确有些严重了。于是坐在床沿边上懊恼起来。遂责怪千珊道:“我刚刚。。。怎么说了那样的胡话?你怎么也不拦着我些?”
千珊眨巴眨巴眼,委屈道:“姑娘。。。奴婢拦了。。。也没拦住啊?”
江呈佳回想起情景,拍了好几下脑门,叹气道:“罢了罢了,我气急攻心,真是什么胡话都能说出口。。。”
千珊道:“姑娘现下晓得后悔了?”
江呈佳低着头闭着眼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重重地歇了口气道:“后悔也无用。不论怎样,我都得找到证据自证清白,否则宁昭远那个驴脾气是不会相信我的了。。。。”
宁南忧此刻就在门外,前脚刚刚踏入门槛,后脚便听见她说这句话,于是阴阳怪调地说道:“哟,怎么?如今主仆两个回了屋子,便开始密谋如何再让我相信你们了吗?”
江呈佳一惊,见他不知为何跟着进了屋子,便垮下了脸道:“君侯跟着来这里做什么?”
宁南忧冷哼道:“我来拿我的衣饰。”
江呈佳撇过头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同千珊道:“你将这五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都细细同我说一遍。”
千珊瞥了一眼在屋子的衣箱里寻找衣物的宁南忧,有些顾虑,没有开口说话。
“你怕什么?当他不存在,说与我听。”江呈佳提高音调刻意说道。
宁南忧默不作声地抱着自己的衣裳,没过一会儿便面无表情地从北厢离开,走之前甚至不曾朝江呈佳看去一眼。
千珊只觉屋内气氛更加低沉压迫了一些。
江呈佳隐隐忍着怒,咬着牙不说话。
千珊胆颤心惊道:“奴婢。。。在庄子里也没有呆多久,根本不清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依照奴婢的判断,前来围住暗崖庄的那群黑衣死士。。。看起来并非君侯安排得人手故意前来对付宋宗一家的,也更非淮王的手下。不过。。。他们所用的武器是刀。。。且是上好的环首钢刀。这样的刀都是供着军营使用的。这群死士来自大魏军营。”
“军营死士?”江呈佳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何来军中人知晓君侯预谋之事?依照你所描述的。。。这群死士一来,便是冲着宋宗一家而去的。。。既然不是想要杀他们一家,便是要将他们劫走,以防君侯从宋宗嘴里挖出些什么。。。可君侯所谋之事,瞒得滴水不漏,何来人马晓得他。。。”
千珊皱着眉头道:“奴婢也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奴婢前往广信召集水阁人马前来暗崖庄救援,这些在广信的水阁之人却都是生面孔。奴婢一时之间寻不到宋阳,以及广信的新任领主,便匆匆带着他们来了庄子内,这些人马一入庄子,一开始还没暴露,后来却直接同那些死士合谋,一面决计要将宋宗劫走,一面又要刺杀君侯。。。实在是惊险至极。奴婢猜测。。。这两队人马怕是同一伙人。”
“既然是有人混进了水阁之中,又晓得你会亲自前往离这里最近的广信清点人马寻找救援。。。。那么。。。这幕后之人也知晓我并非宁南忧的宠妾,而是江氏女,与水阁颇有渊源。。。。这么费尽心思地设局。。。却又什么都没有得逞,难道单纯是为了挑拨我与君侯之间的关系?”
“姑娘可要小心了。。。这四处不知是那双眼睛盯着你与君侯。。。”千珊面色凝重起来。
江呈佳看她一眼,喃喃道:“宋宗并不晓得我是江氏女,也应该没有看出君侯此行之目的,来人决计不是淮王,如此一来。。。”
她沉默了下去。
半晌,又忽然开口向千珊询问道:“依你看。。。有谁既知晓我此次随着君侯通行于此,又知晓君侯此行之目的呢?”
千珊愁眉苦脸道:“奴婢。。。不知。。。总不可能是顾安、蒋太公或是樊彦老将军吧?”
江呈佳忽然恍然大悟道:“对对对。。。”
千珊迷惑不解道:“姑娘说什么呢?难不成您真的怀疑顾安顾大人?蒋太公和樊老将军?”
江呈佳摇了摇头道:“不。。。并不是他们。。。而是红枫山庄中有旁人的眼线。。。还是君侯身边之人的眼线。”
千珊又问:“姑娘说的是。。。?”
江呈佳道:“你想想,谁最不希望我同君侯要好?”
千珊想了想答道:“莫非是。。。李湘君?”
江呈佳否道:“李氏如今正病者,没工夫派人来我这里作祟。”
千珊又想了想道:“难不成是。。。吕寻。。。或是周源末吗?”
江呈佳抬头望着她,不说话了。
千珊满面惊诧道:“怎会是他二人?他二人是。。。君侯的心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