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听完此话,心中亦觉奇怪。
黎鹰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插话道:“属下。。。前些日子听房四叔说。。。常玉这几日总是往城北信铺去。许是。。。收了何人的书信?”
江呈轶并未惊讶,心里已经料定此事,喃喃自语道:“只恐。。。这些书信要么来自建业,要么来自临贺。”
薛青道:“如此。。。想来,邓氏大厦倾颓的那一日便不远了。”
“不论如何,爆炸一案,我们还需足够的证据,证实指使恒业君,引发爆炸的最后元凶乃是付博与付仲文。”江呈轶兜兜转转,又将此事提了起来。
薛青则问:“除此之外。。。主公打算如何结施安之死一案?”
江呈轶却道:“此事无需操心。邓元留于东府司多一日,魏帝便对邓氏一族多一重疑心。邓国忠愈是着急,便愈是容易出错。假施安之死本就不可能结案。。。既然此局只是为邓氏准备。。。我们也无须用心调查。到了陛下所给的期限,便将邓元释放即可。”
薛青这才明白江呈轶昨日拼着彻底得罪邓国忠的险势也要将邓元继续看押于东府司的缘由。
然而,让他们没有意料到的是,邓国忠这次为了救出邓元,不惜耗费了大量人力。
一夜寒风吹过,洛阳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酒肆都已将汪鹤是爆炸一案元凶的消息传遍了。
翌日,江呈轶醒来时,便见薛青脸色沉郁地奔了进来。张口便将街市里头的传言告知了他。
“主公。。。您且快些去东府司门前瞧一瞧吧。。。爆炸一案的受害者如今全都围在府前大哭大闹。。。引得全城百姓都朝东府司凑了过去。。。。”薛青气喘吁吁,面色急切。
江呈轶正陪着沐云用早膳,听到此消息,心下不免一惊道:“仅仅一夜,街市上便传成了这样?”
薛青凝重道:“不仅仅这些,更甚者,有说东府司半月前便已抓获了爆炸案元凶汪鹤,只是收受了贿赂,一直压着案子不肯上奏朝廷,入廷尉府立案判罪。。。。”
江呈轶险些呛到,眉头紧紧蹙起道:“如此荒唐之传闻。。。邓国忠他竟然也不计后果地在城巷中广而告之?街上还有什么传言?”
薛青答道:“除了此事之外。。。便是爆炸一案的受害者带头于街头讨要说法,欲逼官府判汪鹤诛杀九族之罪。此一言,如今在街巷中最受支持。。。人人皆对汪鹤口诛笔伐,对其家人亦充满了怨怒。”
“邓国忠,不但想让汪鹤死,更欲诛杀其家人。。。?”江呈轶叹道。
江呈轶脸色十分不好,沐云在一旁看着,担忧道:“此事盛传。。。只怕你如今不想上表奏报也不行了。”
他略点点头道:“邓国忠此次倒是肯花力气。。。看来他是定要将假施安之死以及爆炸案全都安到汪鹤的头上,逼着我给他定罪,并顺利将邓元从东府司接出来了。。。”
青年思索少时,便起了身,对薛青道:“备车,去东府司。”
薛青疾疾应了一声,遂奔了出去。
江呈轶正要跟上去,沐云唤住了他。
她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整理了略微凌乱的衣襟,叮咛道:“若抵不住,也不要强撑,我在家中等你归来。。。”
江呈轶略有些疲累的神色在她说完这些话后,稍稍缓了一些。
他冲着她温和的笑道:“好,你等着我。”
沐云郑重地点了点头,便目送着江呈轶出了门。
薛青驾着牛车来到东府司门前,眼瞧着府前围得人山人海,甚至找不出一条路往里头走。
他们二人只好从主司府的后门而入。才在屋中坐稳,景汀、常玉以及窦月阑便闻讯赶来了。
随着这三人的到来,皇宫内民巷口口相传的流言也入了魏帝的耳中。
得知城中已乱坐了一团,魏帝亦坐不住了,亲自写下谕旨。命崔迁亲自带着他的旨意,赶往了东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