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道:“睿王离京不久,那淮王后便以想念儿媳孙女的名义,非要将阿萝拘到淮王府里去,甚至还惊动了皇帝。眼看着骑虎难下,阿萝只能硬着头皮入了淮王府。可那淮王后却是个心肝黑到极致的人,竟下毒坑害阿萝。。。又栽赃陷害,污蔑阿萝与年谦有私情。她。。。她险些没能从淮王府里出来。”
“什么?!”江呈轶当即提高了音量,阴沉着一张脸恼怒道:“竟有这样的事情?那淮王后王氏安敢如此对待阿萝?!那她。。。她此刻如何?所中之毒可有化解?”
沐云叹了口气道:“定然化解了,否则她如何能站在你面前?”
江呈轶心疼万分的望着面前女郎,只觉得不是滋味:“没想到我离京不过半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阿萝。。。是兄长回来得晚了,是兄长没能保护好你。。。”
那女郎呆呆地盯着他看,神思倦怠,有气无力地说道:“兄长,那王氏骄纵跋扈,本就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即便你在京城,也拦不住她的。况且。。。她的背后还有淮王。宁铮如何能放过我?你不必自责。”
“可若我在京城,至少不会让那王氏有机会下毒害你,或许能早点将你从那虎狼窝里救出来。”
江呈轶心口闷着,只觉得愧疚难当,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与宁南忧都不在京中,才叫他的宝贝妹妹受了这样的苦楚。
江呈佳多移了两步上前,主动牵起郎君的衣袖,温温柔柔的安慰道:“兄长。。。我如今不是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了么?既然我已经熬过了那些苦痛,也并没有什么大碍,你便不必自责。”
江呈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柔柔的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傻妹妹,你这般只会叫为兄更心痛。你若总是将事情扛到自己肩上,总有一日会坚持不住的。”
她低着头默默地不说话,眼底的一片伤怀却渐有缓解。
沐云抹着眼泪,欣慰的看着这一幕,满心高兴道:“快别在厅堂里站着回话了,你才回来一身寒气,别让阿萝沾染了。她身子弱,经不得寒气。阿轶,你且去更衣,我与阿萝去屋舍里等你。我们。。。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江呈轶点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怀中娇弱的女郎,将她送到沐云的臂弯里去,这才移开一步,笑眯眯的说道:“那我先去沐浴更衣,片刻后便来。”
说罢,他便跟着小厮往东边的泉池行去。
沐云拉着江呈佳的手,转头看向她。这女郎多日未见笑容,此刻虽然仍是一派呆愣木讷的样子,可微微扬起的唇角,也足以证明她此刻的心情很是喜悦。
沐云心中默念道:江呈轶回来的真是时候。
庭外丝竹乐响了半日,伶人才被人请了下去。
屋子里,兄妹夫妻三人盘腿对坐着,千珊则侧着身子跽坐在江呈佳身旁。
江呈轶在身外加了一层略有些薄绒的袍子,端直身子坐着,屋子里烧着炭,热气一层层扑过来,惹得他才沐浴过便渗出了一身汗来。
江呈佳仿佛,更加畏惧寒冷了。以往这个时候,她顶多在手里抱个手炉,还不至于围着炭炉坐下烤火取暖。可如今,她坐在那烧得旺盛的炭炉旁,脸色仍然很是苍白,没半点血气。
江呈轶眼观此象,便忍不住再次心疼起这个小女郎来。
“兄长。。。”
三人对坐着沉默良久,江呈佳主动出声打破了这平静。
男郎抬头望她,柔声如水般说道:“怎么了?”
江呈佳僵着脸,唇角带着一点点微笑,小声问道:“你此次出行,押送绯玉。。。可有觉得这女子有什么异常?她是不是。。。?”
她没有将话说完,顿了顿,睁着一双灰暗的眸子看向郎君。
江呈轶知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轻声说道:“我已经试探过了,她并无任何异常,身上没有半点神力,不过是普通的肉身凡胎。不过。。。此女心机颇深,也说不定她隐瞒了什么。”
江呈佳道:“如今,唯一一个与若映有些相似的。。。便就是这绯玉,若能寻到机会,定还要再试一试她。”
男郎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此事。。。我自有分寸。虽说此女已被我押送回了占婆,但那占婆国君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便放弃一颗能替他探秘的绝佳棋子。绯玉,定然还会暗中悄悄返回大魏,继续建造经营密侦营。”
江呈佳立刻说道:“若果真如此,你我则要好好计划一番,尽快将她隐藏的另一面逼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