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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八怒意横生（第2页）

“此事，你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定能找到此女的弱点，一击而中。”江呈轶安慰她道，他看出女郎的紧张与恐慌，轻声温柔地抚慰她的情绪。

江呈佳对上他的眸子，不由微微一愣，心中的焦躁不安渐渐缓解。她缓缓放松了身体，心情似乎略变得好了一些，但仍旧有些无精打采。

她沉默了片刻，小声问道：“兄长，我还有一个疑问。”

江呈轶微微颔首，目光注视着她，低声应道：“你且说就是了。”

女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兄长之前说过，若是抓住了绯玉公主，必定会力荐魏帝进攻占婆，怎么最后。。。却反而被任命为出抚使，押送绯玉回了占婆？”

“你还不知魏帝么？他欲维护付博及其身后的付氏家族，又怎么可能赞同我的想法？两年之期到限时，我便已经找到了绯玉与马月私下串通的实证，足以证明你交给我的那卷账簿所录一切皆是切实的，可当我将马月与绯玉一同押入京城后，付博却力保马氏，言说东府司所查证据有错漏之处，说这背后定有旁人栽赃。

他是笃定了魏帝会选择保下付氏，才这样胆大妄为。当日抓住绯玉的时机，恰是各国联盟几近崩散的时候，这原本是进攻占婆最佳的机会，却就这么毁在了付博手上。

我主战，付博便极力反驳，言说大魏国库空虚，边境常年来的战乱早已致使军兵疲乏，不可再动干戈。魏帝性情庸懦，担心若是进攻占婆，调动了大量兵力，万一朝中有异便会防不住。

朝堂上便由此分成了两派，为了进攻占婆还是保守议和的事情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和争论。

城将军自也认为此刻进攻实为最佳之机，但魏帝不肯听，他偏偏要相信付博的说辞，不仅命我为出抚使，让我押送绯玉以及密侦营的三百名兵士俘虏去往占婆谈判。而且，还偏听付博之言，恕马月无罪。”

江呈佳惊讶道：“马月竟然无罪？”

她自回京后，注意力便不在朝堂上，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平衡睿王府，如何应付淮王夫妇，忽略了这些事，连马月无罪释放都不甚清楚。

“正是。付博一力劝说魏帝，为马月挣得了一线生机。此刻人已然回了清河，再想将他抓来拘在廷尉府或东府司，恐怕就不容易了。”

“兄长难道没有抓住付博的把柄么？数月前，你不是已经将付博与马月私下串通，并伙同邓国忠、宁铮二人苛扣民财、私赚暴利之事告知窦月阑了么？”

“我确实这么做了。可这又有什么用？付博行事狡猾、奸诈阴险，我查到的那些证据，他竟一一都留了后手，就这么将自己洗脱干净，没留半点痕迹。我与窦月阑都没了证据，更没有时间再去查找新的线索。

那付博十分果断，倘若察觉到一点对他不利之事，立刻便会挥刀断尾。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定他的罪，更何况，邓氏倒台后，魏帝从前的心腹势力便只有付氏可以依靠，他有了这层保护，真是令我们无处下手。”

江呈轶愁眉叹息，低垂着头，满心无奈道：“这付博可比邓国忠难应付的多。。。”

屋里的三个女郎听着只觉得糟心。若不能解决这付氏，将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但如今付博狡诈奸猾至此，也确实让他们暂时琢磨不出法子应对。

江呈佳：“那、那后来，兄长你将绯玉送回占婆后，她的结果如何？大魏忍下这种耻辱与占婆谈判，总该得到些好处吧？”

江呈轶答道：“这是自然。占婆理亏，自知没有脸面同我们提条件，只好做出让步。那占婆王答应大魏，要将绯玉永世囚禁于大魏边疆，并向大魏缴贡十年。只不过。。。这文书所拟的协议，随时都能由一方单向撕毁，这占婆王不知能佯装恭顺到什么时候。”

江呈佳道：“恐怕正如兄长所说。或许这缴贡一言，尚能坚持个几年。但永世囚禁绯玉。。。便不大可能了。虽她如今被关在大魏边疆，占婆王暂时无法伸手救援，但这里头还有付博、马月等人在搅浑水，指不定哪一天我们便会得到绯玉逃出牢狱的消息。”

江呈轶颔首道：“你说得不错。不过这也正好符合我们的心意。她若一直被囚禁在边境，我们反倒不好下手。”

“从好处想，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江呈佳苦笑一声，唇角耷拉着，眼底一片昏暗。

江呈轶凝视着她，无奈一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且走一步看一步。如今这个时节急不得。”

女郎强扯着笑容点了点头，随即转眸落下，面色寂寥。

沐云与郎君对视一眼，同时忧虑的锁紧了眉头。

院外天色沉淡，乌云遮去了那抹艳阳，空气中浮起一层细沫来，似如起雾般四处飘荡，掩去了前方的路。行人走在其中，下意识的伸手往前探了探，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之间行错了路。

雾气凝聚不散，不知路径沿至何方，隐隐的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