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洛予森抬了一下眉尖,从平板电脑上调出一份文件推过去给飞白看,又把触控笔按在了桌上,“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在最后签字。”
飞白怔了怔,低下头开始浏览,发现这是一份类似包养合同的东西,后面还附上了他需要履行的义务,足足一整页纸,下面还有一句“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乙方无条件同意并接受甲方按需要提出的提前解除和修订本合同的要求”。
那些对他的要求倒没有什么太过分的,飞白盯着其中一条“合同履行期间不许带其他男人回家”看了半天,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洛予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停了片刻之后刻意淡淡出声:“你看清楚,是我包养你,不是你包养我。”
飞白被噎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抓起触控笔在这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上签了字,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酸酸涩涩的。
他写字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小,笔尖一下下杵在玻璃屏幕上,带着点泄愤的意思。
洛予森平平静静地看着他,待他签完之后便导出一份发给了他。
飞白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总之没什么胃口,煎蛋和三明治一口没动,只喝了洛予森给他热的那杯牛奶。
他捏着杯子去厨房洗了,洗完之后想起了什么,问洛予森道:“师兄,今天司机还来接我吗?”
“我送你。”洛予森说。
飞白很轻地说谢谢师兄,把玻璃杯搁在了桌上,冰凉的水珠顺着杯壁流下来,洇出一圈浅浅的水渍。
他走到卧室里的落地镜前整理衣服,起床的时候因为着急没细看,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脸色很差,眼睛下面泛着青色,皮肤上的红晕比平常淡得多,有种欲说还休的憔悴。
飞白的目光又落到自己的颈侧,看到了一小片极其明显的吻痕。
他蓦地想起了在餐桌上时洛予森看向那里的眼神。
昨天夜里的记忆趁这一愣神的工夫尽数涌入他的脑海,皮肉相贴的体温,沾染摩擦的汗水,洛予森看向他时细微的表情,变化的神态,还有眼底的欲念汹涌,情愫蒸腾。
飞白在原地怔忡着站了很久,直到从镜中看到自己身后多出了一个人。
洛予森已经穿上了上班时候的西装,手里握着一条领带,从镜子里跟他对视:“累就不去了,之前国庆的时候不是还存了好几天假想留着之后用么。”
飞白回过神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事儿。”
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我又没有有钱到可以为所欲为。”
洛予森并没有因为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而生气,他凝视着飞白倔强的面孔,用空着的那只手握住飞白的肘弯,一路向下滑,直到抓起小孩儿柔软的手托起来。
“为所欲为是么,”洛予森将领带放进他手心,“那帮我系上。”
飞白不得不在洛予森和穿衣镜形成的狭小空间中转过身,微微踮起脚,带着一脸受气小媳妇一样的表情把领带挂上了对方的脖颈。
过近的距离放大了洛予森看他时的压迫性,飞白觉得心跳不稳,抿着嘴想要快些给对方系好领带,但越着急手下动作就越乱,一条领带系了半天也没系明白,他的脸逐渐发热,眼睛垂下去,呼吸的声音也变得明显起来。
洛予森又向前走了一步,几乎是把飞白压在了镜子上,他低下头捏着飞白的下巴抬起来:“不看我怎么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