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琮离京已过一载,可士林之中,他的名声何曾衰弱过半分?
原本敢怒不敢言的一众书生们,此刻纷纷面带惊喜,眼神激动道:&ldo;不想竟是贾四言当面!之前曾闻先生因尽孝悌之义,不得不投笔从戎,远赴北地蛮荒之地征伐。学生等还为之扼腕叹息,为先生担忧!万幸今日得见先生归,受吾等一拜!&rdo;
说罢,一众数百书生或主动或被动的拜下。
贾琮忙下马还礼道:&ldo;贾琮年幼学浅,安敢得先生之名?诸位仁兄实在高抬了,不敢当,不敢当!&rdo;
&ldo;吾辈儒生,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当初吾等每每学而自苦烦恼,乃至茫然不知前路时,何等苦闷?多少儒生因熬不过这一关,弃学成庸。直到先生发此振聋发聩之学道四言,让吾等再不有迷茫之苦。&rdo;
&ldo;连兰台寺御史大夫杨养正公,都赞先生&lso;稚子可为百世师,四言当为天下法&rso;,有志不在年高,先生如何当不起?&rdo;
更重要的是,能言儒生之德者,必是自己人!
贾琮正色道:&ldo;吾又有何德何能,可出此四言?贾琮数次释之,此四言乃小子取恩师松禅公及牖民先生教诲所得,安敢窃为己有?琮与诸位仁兄一般,不过寻常少年,并非妖孽也!&rdo;
&ldo;哈哈哈!&rdo;
这番自嘲引起一阵哄笑,也瞬间拉近了众人的距离。
还好,到底让众人去了&ldo;先生&rdo;之称。
这把火,贾琮目前还受不起……
又有人高声道:&ldo;清臣公子太过谦逊了,吾等才薄,却是写不出&lso;人生若只如初见&rso;,否则,也不必挤在这里了。不过清臣公子必然能进楼,若是连公子都进不得烟雨楼,吾等也不屑在此守着了。&rdo;
&ldo;极是极是!&rdo;
本就在楼下等的心焦的诸士子们,纷纷鼓噪起来。
这会儿,楼内早有人听到动静,与管事的去禀报。
只是想要破例请一没带请柬之人入内,寻常人哪里做得了主,只能上九楼。
贵人们上九楼有&ldo;升阁&rdo;可乘,仆人们却只能靠脚来爬楼,因而一时间竟没人出来缓场。
贾琮却也不急,听诸多士子们或吹捧或埋怨。
忽地,一士子大声言道:&ldo;清臣公子,去岁一载公子因孝悌之义,弃笔投戎,万里赴戎机,吾等心中实在憾然。然又心存侥幸,古有王少伯、高仲武,皆为边塞诗大家。不知公子去岁可有所得?&rdo;
王少伯即王昌龄,高仲武便高适,二者以边塞诗著称。
贾琮见烟雨楼内依旧无人出来,想了想,笑道:&ldo;在下只入军中一载,自身并无什么体会。但却有幸与奉天老将军赵浩固成为忘年交,几番长谈后,心有所感,又因老将军颇通文墨,相请诗词一首,不好推却,便书一阙《江城子》,赠与老将军。诸位仁兄若不嫌,在下便诵背一番,请诸位指点。&rdo;
&ldo;好!&rdo;
数百人之叫好声轰然作响,直冲云霄。
又瞬间寂静,侧耳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