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田简的父亲田雷,从队伍的前头走了过来。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约摸四十多岁模样,他的上身穿着一件夹绒青布厚皮袄,下裳是一件灰色的翻毛皮裤,足以御寒了,只是略显得厚重了一些,但裤管上仍沾了不少雪。
只见他骑着匹骨头架子很大的青鬃马,手中提着一把燕领虎尾大砍刀,看上去威风凛凛的,
“后队跟紧点!”田雷冲着走在后面的人马挥了挥手。
田简见到了父亲向自己走来,激动的说:“停车!”
不等蛮子大叔把车停稳,田简呼的站起身来,说道:“父亲,你往回走干嘛?”
“吁”!田雷勒住了马说:“队伍后面不是还有几名妇女和孩子嘛,我听说,有的小儿忍不住寒冷,哭闹起来了,我回头去看看。”
田简一下跳下车来说:“我想骑马!”
田雷呵呵笑着,把女儿扶到了马上,手牵马缰,随着队伍自豪的走了起来。
田简却一脸忧伤的说道:“父亲,商队会不会中了埋伏?”
田雷说道:“不会,女儿你也别怕,这支队伍里有二十多名英勇的燕人军将士,后面还有一支暗中护送咱们的队伍呢。趁此大雪天气,还不抓紧赶路?等穿过这段地界后,再翻过两座大山,鲜虞部落就对我等构不成威胁了。”
只见那匹马突然滑了一下,田雷忙道:“女儿小心!”
“没事!”田简笑道。
“你还是下来吧。”田雷说着,便将女儿抱到了车上。
然后,骑马向后队走去了。
矢禾夫人见田将军这副光景,不无伤感的说:“你看他这身打扮,还有裤腿上的雪,唉,这都狼狈成什么样了!忙前忙后的,就像是个押镖走线的大当家一样了!”
轱辘秋芬浅笑道:“夫人说得极是,照老妇看来,还像是个走马场子贩卖马匹,顺便倒腾点盐巴回来的势利小商人一样!”
田简不满的说道:“侍娘,我爹不这样打扮也不行呀。”
“是呀”,轱辘秋芬说:“从他今日这邋遢的样子上看,难以使人想到他是位行事严谨的燕人军将领。”
“他爹可是个好人呀。只是脾气暴躁了点。对我也不错。”
“何止不错,田雷将军很宠爱你呢,你看那些有权有势的王亲和什么贵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是呀,我很幸运,可他要是想娶别的女人,我也没挡着他呀。”
轱辘秋芬笑道:“话是这么说,给你找个小的,你能受得了?“
随后,俩人就此又说起了田雷将军的身世来了。
田简的父亲,有个孤苦的童年,父母也死得早,在他还不到五岁那年,便在一场由鼠患造成的瘟疫中死去了。
后来,一对街头卖艺的瞎子夫妻收留了他,才得以长大成人。
那对瞎子夫妻死后,原本想当个贩夫走卒的田雷将军,想回到燕氏部落的发源地漠尔它河老家混生活。
不料,途中路过一个村子时,却误打误撞,顺着一支骑马而来的队伍从了军,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刀疤将军收留了他,他也是那伙人的族长,那年,你爹十六岁,就你这么大。
两年后,那位族长,便把一位名叫矢禾的美貌姑娘送给了他,从此成了他的夫人。
又因当年的田雷将军英勇善战,敢打敢拚,战功卓着,早早的便被提了官,后来归到了燕王名下,封了将。
那时候,刀疤将军已经战死了,他的队伍也败落下来了,死的死,伤的伤,失散的失散,好多人不知去向。
就在这种情况下,你父亲便接替了他老丈人的职位,受了封,并得到了阿尔燕王对他丰厚的犒赏,有了一座府第和百亩良田。
一家人也因此来到了燕下都,住进了田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