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抬起头,看着东哥。两个人的眼神是一样的绝望,和一样的无奈。
东哥也挨着江,一屁股坐下来:应该是从这里落水的。东哥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江沉默了一回儿:也只能等天亮的时候,想办法找渔船在这里打捞看看了。
这时,江面上几束手电筒的亮光向着岸上晃动着。
你们大半夜的在这又哭又闹的,是个什么情况?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
江和东哥赶紧站了起来。
江面上晃悠悠地漂着三艘小渔船。
喂,老哥哥,我这里有个人落水了,能麻烦你们帮忙打捞打捞吗?
什么时候落水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喊道。
应该是昨天凌晨的四五点钟。但还不是很确定。东哥继续喊道。
昨天凌晨四五点?已经涨过潮,又退过潮了。闸门也放过水了。如果真是这里落得水,早漂走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
老师伯,你们熟悉这里的水文,能麻烦你们帮忙试着找找看吗?拜托了!江大声喊道。
三艘小船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我们现在就捞捞看。你让你们岸上的人不要哭了吧!人还没有找到呢!哭得人怪难受的!小渔船上一个苍老女人声音。
听到船家的话语,哭的人都止住了悲声。大家都默默地坐在闸堤上,默默地等待着。
小渔船发动了船上的机器。三艘小渔船,一字排开,在黑漆漆的江面上,忙碌了起来。
时间在等待的煎熬中缓缓流逝。
那三艘小渔船,以水闸为基点,一次次地在上游和下游之间,来来回回,但每一次都是一无所获。
天,已经亮了。
江面上乌云低沉,晓风猎猎,江涛暗涌。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江看了看碗表,打捞工作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了。还是一无所获。
三艘小渔船开进了水闸。
我们捞不到!一个干瘦的老人仰头,冲着江的方向喊道:我们用拖网和排钩,沿着河床都拖了好多个来回了,还是拖不到!你们要找的人,要么就没有下水,要么已经漂到更远的水域去了。
江想了想,冲着老人喊道:老伯,要不麻烦你们在这闸道里再找找看吧!
小伙子,这是出水口,每次开闸放水,就会把东西冲走的!而且这水下都是乱石,也没有办法下网下钩啊!老人仰头答道。
我知道,老师伯,这里既是出水口,但同时也是回水口!如果下面有乱石,能麻烦你用单钩拉吗?江喊道。
老人低头想了想。
这小伙子说得有道理,我们可以试一试!另一艘船上的一个老人对这位老人说道。
好!那我们就再试试吧!老人说道。
三艘渔船再次在窄窄的闸道里,纵向一字排开。三个老人站在船头,扔下他们特制的单钩。他们的老伴,在后面掌舵,让三艘小渔船,缓缓后退。
当渔船退到东哥发现秦红艳的鞋子的那个位置时,最右边的那个老人忽然叫了起来:钩住了!在这里!
艳姐!岸上霎时又哭成了一片。
秦红艳找到了。
她在自己的腰上,系了一块大石头。毅然决然地把自己沉入了这异乡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