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一样的芹菜堆在市场里,绿叶变成了黄叶,散着丝丝缕缕的白气,慢慢腐烂。芹菜贩子象叫花子一样,扯着嗓子哭咧咧地喊:“一元钱一堆,行行好,买一堆吧。”
她们既同情芹菜贩子,又恼恨他们扰乱了市场价,深感现在做生意困难,觉得原先说的靠卖豆芽发家致富似乎有些遥远。又不敢掉以轻心,只好卖力叫嚷着:“豆芽啦,新鲜的豆芽啦。”
直到下午,她们还剩一小筐没有卖出去。两个人正愁眉苦脸地看着那些豆芽发愁,就见如柳慌慌张张地挑着豆芽筐跑向她们。
她们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她身后紧跟着的一个男人就气势汹汹地推开了她,冲到她们的摊子前,不由分说,兜头给了如烟姐一巴掌,如烟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再看脸上,两条黑血立刻就象虫一样从鼻孔里爬出来。那男人本来还想继续打如烟姐,被如柳扑过来护住了。那男人就恶狠狠地把她们的筐子全部踢翻,豆芽也被他大脚踩得稀巴烂。
周围买菜的卖菜的跟看戏似地围着她们看热闹,如烟姐一声不吭。
那男人搞完破坏后,怒气冲冲地对如烟姐吼:“你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啦,赶紧给我乖乖滚回家去,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说完一脚把跟前的筐踢出去老远,转身就走了。
如柳连忙给如烟擦血,可是那血就和如烟紧闭的双眼里流出的泪水一样,怎么也擦不净。
如柳抱着如烟大哭:“姐,姐,你这么好的人,咋就摊了这么个孬男人呢。我刚才在市场门口碰见他,紧赶慢赶地想回来告诉你躲一下,就没来的及呀。都怪我,再跑快些就好了。我的娘啊,我们咋这么命苦呢。啊……”
朝英看着踩得满地都是的烂豆芽,和滚落在地上的筐子,听着如柳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一阵凄惶,也不由得跟着哭起来。
后来,琴子回到市场上,听朝英说了这件事后,却没哭,只是嘴抿得死紧,脸白得吓人。她拉着朝英镇静地收拾着烂摊子,根本不管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听到这里,月儿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忙问:“后来呢,后来呢?”
朝英叹口气,说:“这事一过,如烟姐心就硬了。她照样跟我们住在一起,正常卖豆芽,自己那个家根本不回。她说,反正回家也见不到儿子,冰锅冷灶的,回去也难受。我们本来还担心那混蛋会再来捣乱,这几天根本不敢让如烟姐去市场。可是如烟姐倔得很,非去不可。也怪,这阵子那男人倒没来过。”
月儿松了口气,虽然觉得那恶男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总算再没出什么事。
朝英愤愤地说:“我真为如烟姐不值,那男人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不成体统,却不让自己媳妇抛头露面地做点正当生意。这是成心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呀。这么混账的男人还守着干啥,要我早和他离婚了!”
月儿叹道:“你还小,你不懂,离婚谈何容易。”
看着朝英气愤难平的目光,她心里酸涩不已:如烟姐的命,太苦了!
拜访孙科长
吃过午饭,月儿跟大妈说好,下午和如烟姐她们一起从市场回来,便急匆匆地坐车进了县城,来到了陈二哥的家。
虽然心里急着想去市场看如烟姐她们,但是陈二哥这里已经很久没来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月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开始卖果子,如果没有陈二哥的帮忙,她是不会那么容易认识孙科长,并成功将果子卖给毛纺厂,小挣了一笔的。
她上学期间基本每周去一次陈二哥家,给孩子讲故事,和孩子交谈,辅导他的作业。每次都要被那对热情的夫妇留下来吃饭。
她喜欢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也许是年龄差的不远,他们相处的很是愉快轻松。
自从假期后她就没时间去找那个调皮的爱听侦探故事的小男孩,她估计那孩子等着故事的后续发展着急了。
事实也是如此,她来到陈二哥家时,那孩子——陈小冬正望眼欲穿、眼巴巴地等着她讲故事呢。
她先把上次那个故事的结局讲完,说出了那句“真相永远只有一个”的经典名句。一大一小两个人快乐地笑了。
再次回顾《名侦探柯南》,她的记忆里涌现出从前那些轻松自在、懒惰闲散的好日子来。
唉,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过去的却已经无法再回来。如今再回忆咀嚼过去的美好日子,只有怅惘和遗憾啊!
活泼好动的男孩很快就拉回月儿惆怅的思绪,她开始充当起家庭教师,认真检查起孩子的寒假作业。
好在男孩虽然调皮,粗心,但写作业还是很认真的,一笔一划地很工整,显得比较有耐心。月儿禁不住又一阵子夸,并许诺有机会去省城就给他带《名侦探柯南》的漫画。
男孩乐坏了,拉着月儿就去向父亲和母亲炫耀……
和无忧无虑的孩子在一起,她暂时纾解了如烟姐的事情带给她的沉痛心情。
月儿讲完故事、检查完作业就要走。陈二哥两口子却要热情地留着她吃下午饭。
月儿心里还有事,忙说:“二哥,二嫂,我进县城还有事呢。谢谢你们了。以后再吃吧。”
陈二嫂是个极为热情实在的女人,她才不管月儿说什么,拉住月儿的手就是不让走。
她比陈二哥还要感激月儿,自从月儿来辅导儿子的功课后,他的学习成绩一直稳定在班里前几名,连学校老师都诧异他的进步。从前他们两口子推着不去开家长会,特别怕被老师叫着去学校谈话。现在他们却争着去学校。
陈二哥没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