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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第2页)

威帝毁了?

叶锦天警戒心起,语气却很亲切好奇:“什么东西?”

岑染低头翻着书册,很没奈何的说:“是个可以回家的东西。有了那东西,我就可以回我自己的身体里去了,而你妹妹沈世雅……我一直记不大起来我是怎么死的,我印象里我只是在睡觉,然后睁眼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不过既然我能呆在她的身体里,保不住她现在也在我的身体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那东西出来,我既可以回我的家了,您也可以向沈庭夫妇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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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子鱼龙白服带世雅出去后,左筝的心思就一直稳不下来。一会子功夫就扎了三四下手指!

王勤看她又瞟了一眼那绣面:“别绣了,大晚上的,坏眼睛。”

左筝自己看看,也觉得今天绣的实在乱七八糟没有章法。收了绷子彩线后,见王勤手边茶盏已经不足,便又沏了一盏晾好了斟了进去。手盏是温便是新茶倒进去,也不会烫手的。王勤看看茶盏,眼帘沉下,那夜过后,左筝身上所有的别扭劲都不见了。恭恭顺顺的服侍夫君、温柔小心的体贴着、十二万分的在意。王勤本是武将,任职东宫卫率府,虽属高官却事必恭亲,常与兵铁打交道,衣袍上总会常有不知何时划破的衣口。有时候是腑下有时候是后摆小角,但不管何等隐秘所在,左筝都发现得了,及时补救不然适时更换,连提醒都不用说,让王勤何时何地出门都是衣衫亮丽、光鲜如初。回府中起居自然更不必说……王勤常想,大概天子多臣服侍也就这般了!

但、真的好吗?

“世子,侯爷回府了,请您马上去书房!”

因江北战事大起,四国交战,所以纵使景帝没有进攻的打算,江边防务也不可松懈。

王缰为此已经三月不曾回家,这次回府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世雅到底想如何?”王缰纵使身在军野,也听说了。沈世女回京后,一直居于定南侯府。起先以为是太子不让沈世女在东宫居住的,可后来瞧沈世女为贺世静出头,太子一派力挺的模样,才知道不想住在东宫的人其实是沈世女。理由很简单:沈夫人当初何等风姿?为独爱一字,宁可舍弃对她深喜的君王,下嫁沈庭。后因沈庭纳妾,十二年不曾再让沈庭入房,决绝如厮。这等母亲教出来的女儿,千好万好却有一点最让人消受不得。

擅专独宠!

放到官家民间可能是佳话,可论及帝王皇胄却是大大的不妥,哪怕功勋卓著,也终是不可的。可皇上就是相中这个媳妇了,说什么也要如愿。太子心意更是坚决,可偏偏宠妹已成习性,半点委屈不肯给妹妹受。于是:“太子二十整岁了,再不纳正妃,成何体统?况且皇上重病数月,此样当口,世雅如何还能这般任性?你也不好好劝劝她?”

王缰和这个外甥女其实是没什么交情的,事情可以做,话却是说不上的。这等‘大事’指望韩夫人和左筝是不行的,王勋嘴皮子向来不伶俐,只有长子可以托付了!

劝解吗?王勤苦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该怎么办了,怎么去劝世雅?她在江北吃苦如厮,太子却在这边娶妇生女,虽说是为国情所迫并不喜爱。可是那一双冻成那般的手算是什么?眼下便是如此,将来……

“王勤!”

父亲怒喝了!王勤知道父亲生气了,也知道父亲是为太子心境着想,为皇上的颜面着想,为王家日后的前程所想。可此时王勤却与父亲有了绝然不同的解决想法:“父亲,您当初愿效仿汝阳恒家,为的是什么?图名望地位?还是愿子孙平安,延福百载?父亲,君王总会易主,权位交替,王家兵权总不能一直握在手里的。此时显赫是因为国基不稳,它日就算太子在位,可国境平稳时,王家再是忠诚也会学会忍让退步。与其它日为别臣陷勾,为什么不现在退上一步?扣一顶私情误事的帽子,岂不比功高震主被迫退让来得强?”

王缰停语,坐进椅中,怔怔看着长子。

王勤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烛火摇曳,语出沧桑:“之前一直不太懂得恒家才学之士何其精粹,为何一直不肯入仕?偶尔为官,也多是小吏。近日儿子渐有心得了。官场权横交易,流光易水反复难测,威重是输、积小是输、纯臣是输、权臣更是输。但入名利场,便不会有真正干净脱身的那一日。似这次世雅为小姨出头,百官看来臣服,一时风光无二。可何尝不是积下威弊?它日就算世雅为后,那些御史朝官难道就不会暗中使绊,太子若独宠皇后,涛天虞论倾刻便是灭顶之灾。介时,我王家何以自处?”

而一旦太子顺了朝意,那么以世雅的个性……“与其介时分崩离析,大祸涛天,不如此时散开。父亲,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太子另娶贤妇,封世雅为郡主或者公主,尚驸马另避一家。这样一来,太子的贤名可保,王家大祸可避,就算对世雅,也是最好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一代咱们父子三人军权积威,已经足够鼎盛了。待朝局稳定,儿子想请父亲辞去维基将军之名,将军权散于各臣之手。至于我与世勋,护卫皇上太子就够了。域哥那里,儿子想让他弃武学文,若文章有成以科考入仕,若是不成求个荫封混个瀚林也是不错的出路。两代三代下去,再如何行事就要看当时的君王与朝局了。父亲,这天下虽是皇上一个人的,却也受制于文武朝言。高处不胜寒!下来一点,有时候才是真正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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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长大了!”

洗漱干净,王缰躺在床上,神色又怅然又骄傲,可又隐隐心酸。

书房正式谈完,时辰不早,王勤告退请父亲早些休息。举止持重!可王缰却觉得长子心肝通了七窍却失了心气似的。想想府中暗报,大少奶奶和世子最近感情极好,夫贤妻顺,再无争吵。原想着儿子终于胜了,可回来却发现居然是这个样子?忍不住皱眉:“她又怎么你了?”到底是自己儿子,总受媳妇气算什么事?

左筝怎么自己了?

王勤想着想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有些疯颠,唬得王缰又气又急,过来扶住儿子肩头:“到底出什么事了?说给爹听,不要这副没出息样。你当初信誓旦旦的与为父说了什么?”

当初?

谁能回到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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