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西域,回援中原,为国守疆!数十年的流血牺牲,最后就是这样的结果?!”
“为了换取敌国援手,竟然想以我安西之地,灭我安西同袍,这就是大唐皇帝的圣贤仁德?”
“欺压士卒,陷害忠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就是那帮文官们的操守?他们就是靠这个治理国家?”
面对安西将士们的残酷结局,秦远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勐然破灭。
大唐,再也不是那个大唐了。
为了这样的统治者卖命,不仅不值,甚至愚蠢。
同时,这也愈发坚定秦远尽快离开的决心。
这肮脏的朝堂政治中,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懒得再关心。
宦官干政也好,百官内斗也罢。
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了。
狗咬狗,就让他们去咬吧。
秦远豁然回首郭钊,脸上怒色已隐去。
抱拳行礼,语气郑重。
“多谢郭将军告知此事!”
“大都护客气了…如今长安虽安,但大唐内部依旧风雨飘摇,我只是不想安西将士们,再重蹈覆辙,而且…”
郭钊微微摇头,轻声叹气。
“就算我不说,也早晚会有人来告诉你这些,与其到时候局面失控,还不如及早告知,为长安免去一场争斗。”
“当年的那些老兵,还有人活着?”
张牧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意思,双目紧盯郭钊。
“虽然不多,但还有几位,不过我说的不是他们。”
郭钊轻啜一口茶水,面容感慨。
“安西老将尽数被杀后,士卒们被打散编入神策军,再难形成合力,但性命好歹还算保住,他们的子孙后代,有不少居住长安城中。”
“这些人,有不少都亲身经历过那场乱局,心里都憋着一团火,只是以前无处发泄,更无人述说。”
他转头望向秦远。
“如今,有实力强大的安西大都护回来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找大都护你是必然的事情,毕竟,他们可一直没忘了自己的安西军身份…”
“我明白了。”
秦远微微点头,恢复往日澹漠表情。
“当初那帮针对安西军的文官们,现在如何了?”
“宰相杨炎被皇帝赐死,其他人到如今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那他们可还有党羽留存?”
“党羽吗?真要说党羽,那满朝文官除寥寥几人外,几乎都可以说是他们的党羽留存,毕竟这些世家大族间关系错综复杂,都连有数代姻亲,其中关系,根本说不清楚。”
郭钊放下青瓷茶杯,眉头微皱。
“所以说这件事到如今,已没了再追究的必要,除非你打算对抗他们所有人。”
秦远沉思半晌,突然开口问起另一件事。
“那李嗣业将军的陌刀和精血呢?”
“精血早已被消耗殆尽,倒是那把天外陨铁所铸造的陌刀,据我所知,很可能是藏在杨炎之孙,鸿胪寺卿杨温家中。”
“鸿胪寺卿,杨温?”
“就是今日在城门与太子殿下一同迎接吐蕃使者的那名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