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秒钟后又开始震动,备注依然是金月海,然后我继续拒绝了。
终于这一次没有再来金月海的电话,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写着“干嘛不接电话!”
幸好现在是对着手机的,要是面对面的话我早把他脑袋拆开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吃脑残片长大的。
“老子聋的!”我回了他短信,然后一手把报纸甩到床头柜上。
很快,我收到了金月海的回信,“我就是故意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聋了。”
“滚。”
手机的这一头,我默默地对金月海三个字翻了个白眼。
后来我不知不觉睡着了,临睡前只看见外面在下雨,雨水打在叶片上应该是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晚上8点了,晚餐没吃上,但吊了葡萄糖我也没觉得饿。
这一觉睡得莫名地沉,但我却什么也没有梦到。翻开被我放在大腿上的手机,有十一条未读短信,其中十条是来自方晓的,还有一条是金月海发的,看时间似乎是在我发完那条“滚”之后的没多久。
他只发了个贱贱的颜文字,我也没打算再回他。
方晓几乎是每隔十几分钟就发一条短信,期间的内容也包括在餐桌上一桌子的人都不说话之类的,还有金月海的爸妈连吃饭都改成左手吃饭了,更奇怪的是他们家张嫂本来左脸颊上有颗痣现在跑到右边去了。
“狗蛋!他们爸妈一回来就把屋子搞得一团乱,还说乱才干净!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小芳正在收拾呢!!”
“我的个天啊简直受不了,这桌菜是生的!生的!他爸妈是怎么吃下去的!”
“狗蛋,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肯定会精神病的!”
“狗蛋,你前男友刚刚发飙了。”
我合上手机按了按两眼间,眼神莫名有些疲惫,头也有点痛。不过看方晓所发来的内容看,至少他们爸妈还没有到小山楂那样完全被吞噬的地步,至少他们目前表现的还很平静。不过奇怪也就奇怪在这里,照例说他们爸妈明明比小山楂先看见那面镜子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先不要去想这些事了,简单地回了一条“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给方晓后,便起来把手机塞进抽屉里,打算出去放水。
来这个医院的时候是被人抬着进来的,于是当我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偌大的医院我竟然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会走上一个岔口迷路。我抓了一个护士问卫生间在哪儿,白衣天使小姐先说了路线,但我表示我的耳朵听不见,她又很好心地给我指了方向,可是我最终九弯十八拐地还是拐歪了。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正好路过那个ICU病房,又恰巧我站在门边看见了那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瘦弱,眼窝深陷的少年。
明亮的灯火照在他身上却让他看起来那样不真实,仿佛下一秒他的身体就会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我看见的是一个鬼魂。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他的身体就躺在他前面的病床上,大概是因为生病了,他看起来已经不像正常年纪的少年一样健康白净。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在他的床边还有一个正哭得伤心的女孩子,她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动着嘴唇喊着一个名字,可是我听不见。
然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开口说了一句话之后,那个女孩子哭得更凶了。而那身后的少年脸上却是满满的痛楚,他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个女孩子,可是怎么样也碰不到。
我看着他,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抬头看着我。
从前我遇到的鬼不是凶神恶煞就是血盆大口,唯一看见过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就是安然,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即使变成鬼也是干干净净的男鬼。这个样貌要是健康的时候一定不比金月海的差。
对我来说无论在哪里都是寂静的,即使那个女孩子哭得有多大声,也许正因为我听不见她撕心裂肺地哭声,所以我感觉不到那种悲伤的气氛。
那个少年看着我惊讶了一下,大概是惊讶我能看见他这件事。隔着一个偌大的空间,他俯下身给我鞠了一个躬。实话说,活这么大还没人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此时病房里的医生护士都陆续离开,只剩下那个女孩和站在床边瘦弱的少年。
他把自己的右手伸进自己病号服右边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的时候他特意张开了自己的手掌,可手掌里却什么也没有。
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做了三遍,前两次是对着我做的,最后一次是对着那个女孩。
然后,他又对着我鞠了一躬。
我好像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心想着反正横竖没事干,要是这一双阴阳眼能帮到人的话,也不负上天给的这个天赋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那个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那个女孩只顾着哭并没有意识到我进来,直到我走得离她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