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间舱房。
丹雅一点也不紧张。她不认为她会一进去就被摔在床上;他没有气到那种地步。她也不认为他准备打她的屁股,她认为较有可能的是他准备把她关锁起来,好让她没法再刺激他。
可是他连门都没有关,便一把抱住她,并攫住她的嘴。
现在,丹雅已经较有经验了。她分辨得出他的吻不是愠怒的吻,也不是惩罚性的吻。她感觉得出他是处于完全的自制中。那么,他为什么吻她?是想把她变成一个温驯、听他的话的俘虏吗?
丹雅用力推开他。“你为什么老是这样?”
“我知道就好了!”
他的攒眉告诉她那是脱口而出,而他一点也不喜欢他的脱口而出。丹雅倒希望他能多透露一些,光是揣测他这个人的思想,就已够她精疲力竭仍毫无所获。
“你知道吗,迪凡,我这个人这一生没什么奢求,唯一仅有的几个梦想却被你破坏得无一幸存。该是告诉我真相的时候了,迪凡。你至少欠我这么多。”
“我们说的全是事实——大部分都是。”
“你明知道我不是在指你们编的那个童话故事。我想要知道的是你,迪凡。你仍然要我吗?”
“对!”
丹雅不禁一缩。他说得是如此的愤怒。“看来你并不乐意这样?”
“不错。”
“因为你认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不是。”
她不信。但她继续问下去。“那,是我这张脸了。你受不了看到我这张脸。”
“你明知道你那张脸美得笔墨难以形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的话和你的行为自相矛盾。不过我不应该惊讶,因为你从来都是如此。”
“我并没有邀请你进入我的思想领域,但你自己要闯进来。如果你不喜欢你发现的——”
“真谢谢你,我想知道的只有一点,你为什么前一秒吻我下一秒却厌恶我。”
“我没有厌恶你。”
“你厌恶我的长相。你敢否认?”
“我当然否认。我和所有的男人一样,也喜欢美丽的东西。只不过我同时也是一个实际广义者。”他几乎是疲惫的说,“你我不适合。”
当然不适合,她是个出身寒微的酒女,而他是名门之后。不过他愿意给她一夜,他昨晚那么表示过。只是很不幸,她没有,也不会自贱到那种地步。“你何不帮彼此一个忙,离我远一点?”
“我希望我能,但是即使是现在,我还是要你。开个价吧,丹雅。”
如果她到此刻仍没有恨他,光凭这句话她也会恨他。“好,代价是我的自由——在启航前还我自由。”她抬高下巴。
“要我为私欲而罔顾我的责任?”怒焰回到他的眼中。“我想不,小奥丽。我想该是你知道全部的真相的时候了。瓦西里不是卡底尼亚的国王。”
“说些我不知道的事吧。”丹雅冷笑。
“我才是。”
“哇,真是想不到,从一个跳到另一个?”丹雅夸张的说。“但现在才想到要换角,不会太迟了些了吗?而且至少瓦西里无论是长相或是举止都符合国王的形象。”
“原来你认为国王不可以有疤。”现在他眼中的怒焰真正燃炙起来。
“疤?”丹雅愕然。“你是指你的……?”她突然大笑。“喔,算了吧,迪凡。有那样一双眼睛,谁还会注意到那区区几个小疤?又,我得说几遍我不是笨瓜,你才会记住?你以为你说你是国王,我就会依你,任你为所欲为了吗?真是的。”
火焰自他的眼中消失,他的表情由错愕转为迷惑。老天,他显然真的以为她是个愚蠢的乡下女子,丹雅暗暗摇摇头。
“我真的是卡底尼亚新登基的国王,丹雅。”
她叹息。“随你怎么说,迪凡,反正我是不会作你的一天妓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