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自然信你。”
&esp;&esp;容佑棠心神大乱,屏息拆信,只见庆王遒劲雄浑的熟悉笔迹映入眼帘,信上写道:
&esp;&esp;梅子将熟,旧酿已尽,新酒尚在梢头经风吹雨洗,爱卿可缓缓归矣。
&esp;&esp;结局
&esp;&esp;一别京城数月,此前在瘟疫肆虐区日夜见识生离死别,人心频繁焦虑悲痛,包裹上厚厚一层柔韧外壳,世间称之为沧桑。
&esp;&esp;众人骑马,小跑向气势恢宏的康胜门,容佑棠抬头眺望,隐约流露喜悦。
&esp;&esp;“陛下吩咐咱们走康胜门,这可是出征凯旋才有的殊荣!”宋慎颇为讶异,他身穿直身霜色袍,头戴飘巾,脚蹬云头靴,俊朗中透着桀骜洒脱,神采奕奕。
&esp;&esp;“平定瘟疫,其实与征战无异,同样凶险,北营和沅水数万将士们冒死援救灾民,入京走康胜门也正常。”容佑棠嗓音清朗,又骑行一程后,高声吩咐道:“诸位,都下马吧,随本官一同拜见奉旨相迎的大人们。
&esp;&esp;“是!”
&esp;&esp;于是,队伍中排得上名号的文官武将纷纷下马,戎装官服笔挺,竭力压抑凯旋的得意兴奋劲儿,稳步走向城门。
&esp;&esp;容佑棠扬起谦和笑脸,近前便拱手,歉意朗声道:“奉诏赈灾钦使容佑棠幸不辱命,现已消灭灾区瘟病,特回京述职!如此炎热天气,却劳动诸位大人大驾,容某实在惶恐。”
&esp;&esp;“哎,哪里哪里,此乃陛下旨意,况且天儿也不热。”
&esp;&esp;“辛苦了,你们切切实实做到了为朝廷分忧,值得嘉奖。”
&esp;&esp;“路上还顺利吧?”
&esp;&esp;……
&esp;&esp;出城相迎的分别是礼部、兵部和户部的官员,见面后好一通寒暄。自太子登基后,此前种种不堪的流言蜚语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谁提半个字,众官讳莫如深,只顾亲近新皇及其心腹干将。
&esp;&esp;“容老弟,一路辛苦啦!”户部左侍郎詹同光春风满面,愉快告知:“接风宴已备下了,酉时中皇宫御花园荷风榭!尚书大人有令,让你先回家报平安,洗洗风尘、歇一歇,晚上赴宴时再聊。”
&esp;&esp;容佑棠欣然感激道:“既如此,容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风尘仆仆的,确实不便拜访尊长。此处炎热,不如进城吧?”
&esp;&esp;“请。”
&esp;&esp;“请!”
&esp;&esp;一行人热络交谈,无比融洽,因为众官深知容佑棠不仅年轻有为、才干出众,且一向是今上的心腹亲信,人之常情,自然极力避免与之交恶。
&esp;&esp;呈交公文奏报后,容佑棠匆忙回家,虽困倦,但兴致不错——自获悉洪庆帝册立皇太弟后,日渐滑落无形深渊的他瞬间止住颓势,整个人轻巧一跃,仿佛飞上云端,惆怅苦闷荡然无存,饱含感动喜悦。
&esp;&esp;“大人回府啦!”
&esp;&esp;“快!快去告诉老爷。”
&esp;&esp;“小的给大人请安。”
&esp;&esp;……
&esp;&esp;容府上下欢天喜地,下人们奔走相告,抢着行礼问候、捧衣奉茶。
&esp;&esp;容开济和容正清叔侄快步相迎,喜笑颜开。
&esp;&esp;“孩儿给您二老请安!”容佑棠赶忙上前,恭恭敬敬磕下头去。他主动请缨救济瘟灾,长辈自是万分担忧,日夜悬心,担惊受怕地盼着游子归家。
&esp;&esp;“起来,平安就好,起来吧。”容开济眼眶泛红。
&esp;&esp;“唉,这孩子,累瘦了整一圈。”容正清十分疼惜。
&esp;&esp;容瑫两眼放光,钦佩道:“哥,您真厉害!什么灾什么难都能给抚平了。”